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一家三口 作者：初离 文案： 暴漏马甲系列= = -------------------------- 我，柯羽然，今年十五岁。 有个大我十六岁的哥哥，罗冼源。 见过我和我哥哥的人都会说我是他儿子，不过我确实是罗冼源的弟弟。 有个大我十六岁的爸爸，厉筑谦。 见过我和我爸爸的人都会说我是他弟弟，不过我确实是厉筑谦的儿子。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是个很标准的三口之家。 哥哥和爸爸以前是好朋友的，绝交之后的十几年，原来爸爸一直是喜欢着哥哥的。 再见面之后的爸爸终于说出来自己的心思。 -------------------------- 提问：对于你哥哥和你爸爸这种关系，你怎么看？ 柯羽然：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绝望呀！ -------------------------- 攻：罗冼源 受：厉筑谦 -------------------------- 受各种滥情+乱搞男女关系+渣=慎入 攻受无血缘关系 -------------------------- 有人说无法概括我文中的攻受 萌点就是这么奇怪的我→ 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绝望呀！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冼源，厉筑谦 ┃ 配角：柯羽然，黎梨 ┃ 其它：没有了 　　☆、楔子 　　现阶段在我看来，我的家庭是标准的两个家长一个小孩的三口之家。 　　但是这句话给我爸爸听到，他是绝对不敢承认的。 　　因为除了我和我爸爸，我们家剩下的那一口，是我的哥哥。 　　而爸爸不敢承认的原因，则是因为哥哥是绝对不认同这句话的。 　　我出生的时候，爸爸还没有结婚，不管爸爸结婚还是没结婚的时候，我一直跟着哥哥一起过，但是我的出生对于哥哥而言，却是个地雷。 　　据我所知，哥哥出生的时候，妈妈十六岁，而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和哥哥也都是十六岁，这样一说你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啦，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的爸爸和哥哥的爸爸不是同一个人嘛。 　　家里的照片啊，哥哥或者爸爸的日记啊，都可以看出来，哥哥和爸爸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 　　我的出生之所以那么地雷，就是因为爸爸在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和哥哥的妈妈上了床。而对于爸爸和妈妈（哥哥的妈妈）上了床这件事情，除非妈妈现在能够从阎王爷那里爬出来，否则，我们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哥哥面前提的。 　　初中毕业那年，因为爸爸和妈妈上了床，哥哥和爸爸大吵了一架，后来知道妈妈居然怀了我，而且妈妈还坚持要把我生下来，哥哥和爸爸就绝交了，不过爸爸一直都不知道，哥哥和他绝交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爸爸和妈妈上了床，而是因为爸爸和妈妈上了床居然怀了我，也就是说，其实爸爸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他儿子。 　　妈妈是在哥哥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得胃癌去世的。因为哥哥那个时候已经成年，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监护人。 　　虽然我是地雷一颗，但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哥哥也只能背着这颗地雷过日子，而且为了让这颗地雷不至于炸到自己，哥哥对我也非常的好。 　　爸爸这个人，私生活总是有点乱，用哥哥的话说就是没有节操。 　　而且不只是私生活，爸爸甚至对于婚姻也不谨慎，不用哥哥说，单从家里已经存在的两张离婚证书就能看出来爸爸这个人实在是很滥！！这句话不是哥哥说的，是我的客观评价。 　　我今年十五岁，正是爸爸当年闯祸的年龄，所以，其实上可以说很多事情我都懂，只是不说破。 　　从小时候一直长到五岁，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妈妈，而后才是哥哥；而等到五岁之后，哥哥就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妈妈基本上来讲是个不用工作的人，因为哥哥的爸爸是个成功的商人，虽然他英年早逝，却留给了妈妈和哥哥大笔的遗产，所以妈妈一辈子过的很潇洒，从来没有愁过钱的事情。哥哥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照顾我，课业学的很差，虽然最后勉强拿到了毕业证，哥哥也只是将它压在了家里最黑最难找的箱子里面。 　　我上小学的那段时间，哥哥为了照顾我，毕业之后就在家做了全职煮夫。一直到我上了初中，哥哥才开始外出找工作，偏偏正碰上我闹叛逆期，他出去工作之后经常加班就变成了我叛逆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点的也蛮好的，因为，如果不是我闹叛逆期，我也不会知道，那个被哥哥挂在嘴边时不时骂两句的，我的那个臭老爸死人，原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 　　现在这个三口之家的形成，并不是一种偶然，虽然不是一种偶然，却也只能说是一种偶然的必然。 　　这个必然，就要从两年前说起了。 　　那年我十三岁，正是刚刚上初一的年纪。虽然对于大人来说，十三岁的恋爱叫做早恋，但是对于我们这群正在早恋的人来讲，刚刚脱离了小学这个小字的范畴，可以冠冕堂皇的学着大人一样恋爱了，恋爱就成了一种甜美无比的诱惑。 　　承袭自我那臭老爸的帅气，还有哥哥多年来处心积虑培养出的优雅气质，我只是冲着我们校花笑了笑，那个二年级的学姐就对我很亲切了。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哥哥找到了工作，常常是我放学回家了，他还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我就开始学会在放学后跟着学姐们一起游荡。不过我也知道记得不让哥哥发现什么破绽。 　　在哥哥眼里，我的学习还是那样好，偶尔带着伤回家的时候，也因为告诉他我在学校参加了空手道社而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在哥哥那么精明的人面前，一次破绽就可以让我死无葬生之地。 　　我一边在装乖孩子，一边在外面做不良少年，但是很显然哥哥培养出来的善良还是早就在我心底扎了根，这也就成了我唯一一次破绽的致命伤。 　　那天，我们几个小孩穿着一身只有大人才穿的衣服很简单的混进了未成年不得进入的酒吧。谁知道竟然撞见学姐（虽然没明说，她这个在我们这群里面已经算是我女朋友了）那个经常加班的老爸在酒吧里面和一个妖艳的女人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同样做着家长不允许事情的学姐没有很冲动的上去质问什么，只是很黯然的拉着我们退出了酒吧。不忍心看她难过的我，最终决定陪着不愿意回家的她，然后我看着她在卡拉ok厅的包间里面哭了一整夜。 　　对于这群在外面游荡的人来讲，偶尔一次不回家，是很正常的了，只要回头告诉家长那夜在哪个同学家里度过，忙碌的大人也不会再多心的去问什么。 　　但是很显然，这个定律对于我来讲是不成立的。 　　所以，在不忍心和她爸爸一样伤害她妈妈的学姐开始做好孩子的时候，我这边便东窗事发了。 　　学姐的事情虽然学姐很淡然的处理了，但是从她的表情和动作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得心情并不好，所以，我这个做男朋友的人就有义务陪她了。 　　所以彻夜不归的第二天，出于一种逃避的心态，我在把学姐送回家之后，也没有很快的回家，而是快要敲响午夜钟声的时候，才走进家门。 　　客厅里，哥哥很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午夜剧场的爱情片。 　　看到如上场景，我就知道糟了。 　　哥哥是从来不看爱情片的人，他虽然一直是个家庭煮夫，但是他关心的东西也往往是财经新闻或者股市动荡。 　　“回来了？”哥哥很平淡的问。 　　“恩。”我这个时候就是整一个犯错小孩的动态直播。 　　“昨天晚上在哪个好朋友的家里？怎么不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哥哥眉头微蹙的问。 　　“我…………”看到哥哥蹙眉了，在路上想好的所有借口一下子灰飞烟灭。 　　然后听到哥哥叹口气：“唉…………撒谎的胆子都没有还学人家做坏孩子，是不是差得太远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那颗小小的自尊心有种要跳出来捍卫尊严的冲动。 　　“谁说我是没胆子撒谎了，我只是觉得我做什么没有必要全都告诉你，也自然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了。”强烈不服气的我冲着哥哥吼着说。 　　“！！！！”哥哥的表情变得很阴霾，然后冷哼一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资格管你咯？” 　　“你自己还不是每天晚上那么晚才回家，怎么也没见你对我交代什么？”既然已经吵起来了，就权当吃了一次豹子胆好了，反正死的再惨也只是死一次。 　　哥哥的手指在沙发上敲出很均匀的“哒哒”声：“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在加班。” 　　“颜裙的爸爸也说加班，结果还不是在外面泡妞。” 　　哥哥“呼啦”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要把我和你老爸那样的滥情死男人相提并论。” 　　他的动作吓了我一大跳，然后我怀着胆怯和悲愤的心情吼：“是啊，我就是我老爸的孩子，和我老爸一样的死男人。” 　　“……”哥哥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颜裙是谁。” 　　“我老婆。”我抬着倔强的小脑袋说。 　　“你小小年纪竟然交女朋友了？”哥哥用惊愕的表情看着我。 　　“我交女朋友碍到你了？”我很不满的瞪他，要是你每天在家等着我放学，我自然也不会那么无聊的出去跟她们游荡。 　　结果一向是温和笑着的哥哥竟然站在客厅沙发的前面不说话了。用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问：“你对我很不满？”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我相信他不回家一定是因为工作，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把工作看的比我还重要，结果我就说出来一句：“反正你也不是我爸爸……”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点不受我控制了，虽然我一直也没有想过要控制事态的发展，但是一下子偏差太远就让人有点不能接受了。 　　因为哥哥竟然冲过来剥夺了我挂在裤腰带上的家门钥匙，之后迈着很重的步子冲进我房里，把秋天的衣服给我打了包，然后写给我一张有人名、地址、电话号码的字条，再塞给我一大把的钞票，最后，表情沉痛的说出当天的最后一个字：“滚！”就把我撵出了家门在我面前关上了大门。 　　“罗冼源，你给我把门打开，有你这么当哥哥的么？”我怒，然后用力的踢大门。 　　岂有此理，就是上小学的时候把同学打到住院了，最后请家长，不也什么事情没有，还给我熬大补汤的么？我kao，只是一个晚上没回家而已，有必要这样么？ 　　结果任凭我在门外叫门到转钟过去两点，叫到对面的邻居也出来抗议，并且帮着我敲门的时候，才听到哥哥的声音在里面说：“他既然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就让他去找他爸爸好了，我们家的家务事不劳您费心。” 　　因为哥哥平常脾气很好的，而且从以前的城市搬来哥哥上大学的这个城市这么多年，哥哥在这个社区人缘是极好的。 　　听到哥哥这样说之后，邻居叹口气把我请进他们家，倒了热饮给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我，然后问：“你对你哥哥说了什么，他那么大火气？” 　　把事情基本复述了一遍之后，邻居家的叔叔用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说：“说出那样的话，你还真是不孝。” 　　“他又不是我老爸，我干嘛要孝顺他？”赌气的我气闷的说，怎么都是我的不对了：“再说，他天天和我说我老爸死了，我哪知道去哪找我老爸？” 　　邻居家的阿姨拣起我进门的时候摔在他们家茶几上的字条说：“这个会不会是你哥哥写给你的你爸爸的地址？” 　　然后邻居家的叔叔阿姨收留了我在他们家的沙发上过了一夜，之后，不能总赖在别人家的我，就踏上了寻找老爸的旅程。 　　呵呵，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因为说白了就是在一个城市，只不过隔条江，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不过对于这个面积可以算是全国第一大的城市，从我们家坐车到老爸家也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就是了。不过那对于荷包里面揣着有史以来最多钞票的我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和哥哥吵架跟老爸脱不了干系的我也没有急着去见老爸，而是带着哥哥收拾的行李，和往常一样先去了学校，放学之后才坐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公车，去了哥哥字条上写的那个社区。 　　☆、二 　　地址上的那个社区明显没有我们家住的那个社区环境好，所以不需要任何的密码或者钥匙，我就找到了地址上的那个门牌号。 　　坐在冰冷的阶梯上等人，让一向好吃好住的我觉得很难过，尽管如此，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我还是靠在冰冷的门墙上打起了瞌睡。 　　夜幕什么时候降临的我当然是不知道的了，因为只到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唉，你醒醒，哪来的，怎么躺在别人家门口睡觉啊？” 　　我才睁开眼睛，看到有点熟悉的眉眼，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起来，我要开门进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在别人家门口干嘛？”女人推着慢慢站起来的我。 　　我有些发懵的问：“你是这家的？” 　　女人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嘲讽般的笑道：“我不是这家的难道你是这家的？” 　　我从荷包里面掏出哥哥写的字条，然后再看看面前的女人：“你是厉筑谦的哪位？” 　　刚刚用钥匙打开家门的女人惊讶的停住准备进门的脚步：“你认识我老公？” 　　看着女人那惊讶的脸孔，哥哥昨晚那张有着惊愕表情的脸暮然在我心里炸开，被有点不能接受的真相炸到有点错愕。 　　“厉筑谦是你老公？”我倒，老爸你有必要娶个长的这么像哥哥的老婆么？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找我老公有事？” 　　老爸娶老婆了，不知道有没有小孩，我犹豫着想要不要直接离开，但是，哥哥那边也把我赶出来了，而且看哥哥的样子短期内是不准备接纳我了，呜，忽然发现自己是自作孽。 　　看着我犹豫的脸孔，女人忽然语气柔和的说：“不然你先进来吧，我老公晚点才会回来。” 　　说实在的，外面的确很冷的，所以，在她这么邀请的时候，我就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进门之后就会发现，这是对新婚最多一年的夫妻的小窝。 　　女人客气的给我倒了水，然后打开了家里的空调和电视，等房子里面响起不算响的广告声的时候，女人坐到了我对面。 　　“刚刚仔细看了看，你和筑谦长的很像的，不过他和他前妻结婚也只是四年前的事情，所以，你应该不是他儿子。不过我也没有听说筑谦有什么弟弟。你是筑谦的哪位？”女人看着我，自顾自的说完，然后问。 　　“我……”我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她，你一下子就否决了我是他儿子的事实，要我怎么答？ 　　而且，我晕，老爸原来你已经是二婚了。感觉这几天吃的“苍蝇”比我十三年来吃的都要多。 　　女人忽然伸手摸了摸我脑袋：“不要这么紧张嘛，不然你坐着吧，我给筑谦打个电话之后就先做饭吧。” 　　然后抓起沙发旁边的电话交代老爸晚上回家吃饭，却并没有提起我来了的事情。然后女人笑着作了个俏皮的表情：“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吧，不知道等下老爸回来会用什么表情面对我。而且，看他们家这一室一厅的格局，今晚最好也就是睡沙发的份。果然还是在家里好。 　　客厅的电视并不好看，所以我很自然的晃到厨房去了，哥哥做饭的时候我也是经常打下手的，所以就帮着洗洗菜什么的，然后她告诉我她叫林子萍，让我叫她萍姐。我很恶质的想，虽然她顶多二十六岁，不过估计还是得在辈分上做我的萍姨。 　　等客厅的桌子上摆了六盘菜的时候，门口传来有人换鞋的声音。 　　“萍萍，今天心情真好，烧了这么多菜？”一个很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客厅传来。 　　“羽然，把这两盘也端出去了。”和我一样呆在厨房的萍姐如是说，然后捧着三碗饭，推着我从厨房走出来，三个人打个照面。 　　萍姐笑着说：“今天有客人嘛。” 　　我端着两盘菜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客厅里面一个那个时候对我而言还很陌生的男人正忙着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虽然很陌生，不过不否认，他真的很帅！ 　　“恩？这是谁？”我老爸看着我，然后问萍姐：“你家的亲戚？表弟？堂弟？” 　　萍姐睨了他一眼：“也不看看和你长那么像，就算是咱们家的亲戚，也应该是你表弟或者堂弟吧？” 　　老爸将领带取下来丢在沙发上之后走过来亲吻了萍姐的脸颊，然后笑着看着我说：“就算是我们家的亲戚也不该是我不认识的吧。” 　　“耶？”萍姐吃惊的打量我：“怎么会？” 　　“呵呵。”我尴尬的笑：“不然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谈。”忽然发现自己的脸皮可以比长城的城墙厚。 　　“恩，说的不错，今天的菜特别香呢。”然后端起碗坐了下来。 　　我对老爸的第一印象是：粗线条。 　　果然，萍姐有点不能理解的扫了老爸一眼，还是坐了下来然后笑着说：“羽然虽然不会烧菜，但是按着羽然的指导来做，做出来的菜比往常好味呢。” 　　“因为经常看着哥哥烧菜，所以虽然没有试过，还是知道大概怎么样会比较好。”我笑着说。 　　“哇，那你哥哥一定是厨师。”老爸笑着说。 　　“没有，他只是一个专职的家庭煮夫。”忽然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很担心老爸现在就问我哥哥是谁，问了估计就没得晚饭吃了。 　　结果老爸只是很专心的吃饭，然后心不在焉的说：“这年头家庭煮夫很少的呢。” 　　于是我很庆幸的大口扒饭，努力吃，贮备等下所要面对事件的精力。 　　萍姐笑着说：“慢点吃，看你恨不得饿了好几天的样子，真是好笑。” 　　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后终于晚饭时间过去，萍姐收拾碗盘，老爸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换频道。 　　等到萍姐收拾好碗盘端了一盘哈密瓜放在茶几上，坐到老爸身边的时候，老爸才笑着说：“好啦，我们这位神秘来客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从那说起。”我笑，我忽然真的很不想回答。 　　“恩。”老爸点点头：“我问你答好啦。” 　　“好吧。” 　　“首先，你怎么会有我家的地址。”老爸看着萍姐：“萍萍虽然没说，不过估计从我回来到现在心里一直在打鼓。” 　　“我哥哥给我的。” 　　“那你哥哥是怎么知道……不对，应该先问你哥哥是谁？”老爸笑着问，一边用牙签叉了哈密瓜吃。 　　“罗冼源。”很明显，老爸叉着哈密瓜的手一抖。 　　然后老爸笑着的脸沉寂了，然后就是老爸五彩的脸色，客厅里面也只剩下电视的声音。 　　很久之后，老爸问：“羽然，你姓什么？” 　　“柯。” 　　老爸一脸惨白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猛然拍着茶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了我和萍姐一大跳。 　　之后又慢慢坐了回去，转身拉起萍姐的手说：“老婆，对不起，我要告诉你一个很恐怖的消息。” 　　萍姐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咳咳。”老爸很严肃一字一句的说：“老婆，对面沙发上坐的那个，估计是我儿子。” 　　我看到萍姐的瞳孔忽然放大了一点，然后又猝然缩小。一脸惊讶的侧头看着我：“他……他……？” 　　☆、三 　　接着，萍姐忽然跳起来指着我问老爸：“什么叫做估计是，到底是不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给我估计！” 　　老爸用一张帅脸一脸委屈的对萍姐说：“因为我还没向他确认，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要是先向他确认，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老婆你更受伤，所以问之前先和你打个招呼。” 　　“我……！！！！！”萍姐一脸气煞了的表情，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发泄，最后很丧气的喊了句：“天啊，谁来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跌回沙发上坐下了。 　　“这个，一时半会难得说清楚。”老爸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萍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扭来扭曲，暮然静下来然后瞪着我问：“你真的是筑谦的儿子？” 　　我尴尬啊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哥哥是这么说的。” 　　萍姐转向我老爸：“那么他真的是你儿子咯？” 　　“既然阿源都这么说了，那估计不会错了。”忽然觉得老爸的表情和昨天晚上的我很像，唉，我们果然是父子。 　　“这……这这…这什么世道啊？啊？你自己儿子都十几岁了你这个做爸爸的居然不知道？”萍姐捧着额头坐在沙发上大叫，那个样子让人觉得蛮可怜的。 　　其实我觉得那也不能怪老爸，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老爸还没翘辫子。 　　“那我也不知道嘛，当年一些事情之后，阿源就和我绝交了，我就再没去过他们家，我哪知道居然会……会有个孩子啊……”老爸的那个表情真是精彩。 　　“这……这这这……这都哪跟哪啊？”萍姐摊着手：“阿源是谁？阿源不是他哥哥吗？他哥哥和他是你儿子又是什么关系？” 　　“他哥哥是我初中同学。”老爸那个惭愧。 　　“你同学又怎么会是你儿子的哥哥？”不能怪萍姐绕不过来，其实我也蛮绕不过来的。 　　“因为我和阿源他妈妈……就是那个啦。”老爸继续惭愧，唉…… 　　“什么时候的事情？恩？你背着我乱搞？”萍姐似乎已经思维混乱了。 　　“老婆我没有啊，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唉………… 　　“……”萍姐一脸空白，然后喃喃道：“那倒也是。但是……但是你才多大，你儿子今年多大？那个时候你多大？” 　　“我今年二十九，要没算错的话，当时我十五岁，中间一年十月怀胎，估计他今年十三岁。”老爸很老实的回答。 　　“…………………………”房子里面剩下一片静默。 　　良久之后萍姐说：“我头晕，我先休息了。”便进了卧室。 　　剩下我和老爸两个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老爸，对不起，给你惹麻烦。”我是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的说。老爸他老婆似乎受了蛮大的打击。 　　“没事，萍萍很坚强的。”老爸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很担心的表情。 　　“恩……那个。”老爸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都这么多年了，阿源怎么忽然让你过来找我？” 　　“我……我不听话，和哥哥吵架了。” 　　“听你的口音，你似乎是在这长大的？”老爸看着我。 　　“恩，我住四季花园小区。” 　　听到我这么说，老爸了然的点点头：“羽然，是叫羽然吧。” 　　“恩。” 　　“你哥哥他，还好吧。”老爸问。 　　“蛮好的。”唉，现在这样倒不像是父子了，陌生啊。 　　“结婚了？” 　　“没有。”怎么感觉老爸松了口气。 　　“羽然你现在几年级了？” 　　“初一。” 　　“在哪上学？”老爸问。 　　“第五中学。”我答。 　　“成绩……还好吧？”老爸继续问。 　　“还行。”我继续答。 　　然后老爸不问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久之后老爸冲着我很僵硬的笑了一下：“我去拿被子给你，你今天委屈点睡沙发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乖乖的点头。 　　后来房间里面传出来似乎是萍姐的哭声，搞的我良心上很不安，唉……早知道就不要和哥哥吵架了，就算和哥哥吵架了，也不来找爸爸，反正哥哥虽然生气，装一下可怜撒撒娇他肯定会原谅我的嘛。 　　结果就这样，在老爸家的客厅里面一夜无眠。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萍姐就起来做早餐，我看到她眼睛红红的。 　　我起来之后，萍姐笑着给我拿新毛巾还有牙刷，让我洗脸漱口。 　　老爸也起来了，后来三个人一起很沉默的到客厅吃早餐。 　　看老爸一脸精神不济，我觉得煮得糯糯的米粥很难吃，却还是吃完了。 　　放下筷子的时候我说：“我上学去了，放学之后就回家。” 　　老爸想说什么，开了口，却还是没声音。 　　我笑了笑：“以后我不会来了。”然后冲萍姐说：“就当我没来过，反正我跟你们也不熟。” 　　“羽然，其实……”萍姐说，却没说完。 　　我心情很沉重的背了昨天的包，和沉默的老爸还有萍姐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虽然放学之后过来并不觉得远，但是那天上课却迟到了。 　　好在我是优秀生，老师没说什么，放我进去了。 　　那天的课讲了些什么基本没记住，放学的时候，很低落的垂着头走出校门。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很迷茫的看看四周，不知道该往哪去，然后，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哥哥。 　　心情一下子酸酸甜甜，我哭着朝哥哥冲过去，很深情的喊：“呜呜呜，哥哥。”扑到他怀里。 　　“放学了不赶紧回家，走那么慢在干嘛？”哥哥佯怒的问。 　　“呜呜呜，我不知道回哪里。”我哭。 　　“昨天没去找你爸爸？”哥哥叹口气。 　　“呜呜呜，他有老婆他不要我。”我继续哭。 　　“你老婆呢？”哥哥苦笑着问。 　　“呜呜呜，在和你吵架之前就分手了。”我越哭越伤心。 　　“那么，跟我回家好了？”哥哥苦笑着说。 　　“看在别人都不要我的份上，跟你回家好了！”我哭着又笑着的回答。 　　“这么大了还哭，丑死你哦。”哥哥拿纸巾出来擦我的眼泪。 　　“谁让你赶我出来的，半夜的门外好冷啊，邻居家的方叔叔都比你好。”我抱怨。 　　“你爸爸都不要你，人家方叔叔也不稀罕你。”哥哥的眼神很明显在鄙视我。 　　“反正你稀罕。”我有恃无恐。这么紧张的跑到学校门口来等门就是证据咯。老哥还是乱紧张我滴～～ 　　☆、四 　　回家之后，我和哥哥都没有再提任何关于老爸的事情。 　　不过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总是会留下一些影响。 　　星期六的晚上，哥哥在做打扫，我舒服的坐在家里的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哥哥围着围裙捏着抹布从厨房探出头：“羽然，接电话。” 　　我把电视打到静音，然后抓起电话：“喂，羽然和冼源的家，找哪位。” 　　很久不说话，然后传出一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声音：“是羽然吧，我是爸爸。” 　　“呃？老爸？”我有点惊讶的问。 　　“你哥哥……他在家么？”老爸小心翼翼的问。 　　“哦，你等等哦。”然后我捂住话筒：“哥哥，找你的。” 　　“来了。”厨房里哥哥在洗手的声音，然后看哥哥一边把水擦在围裙上，一边跑了过来：“喂，你好。” 　　然后哥哥瞪了我一眼，做着嘴形问：“你怎么没有说是你爸爸？” 　　我捂着嘴偷笑，我才懒得告诉你。 　　然后就听见哥哥在电话里和爸爸嘀嘀呱呱，大概三分钟，然后挂了电话。 　　“我爸爸说什么？”我趴过去拖住哥哥的围裙。 　　“你爸爸说他老婆提出和我们见面。”哥哥把电话放好，然后回答。 　　“你答应啦？”我问哥哥。 　　“他不死翘有些事情总是要和他说清楚的。”哥哥提到爸爸就有点咬牙切齿。 　　“哇，别总是咒我爸爸嘛。”我噘嘴抗议，虽然说以前以为他死了所以没什么，可是现在看他活得好好的，我还是满高兴的，然后说：“不过其实他老婆还是不要见我们的好。” 　　“为什么？”哥哥有点疑惑的问。 　　“你难道不认识我爸爸他老婆？”我奇怪的问。 　　“我没事干嘛要认识他老婆？”哥哥满不在乎的回答。 　　“唉？那你怎么有爸爸家的地址电话这啊那的？” 　　“笨，我上班级校友录就能看到啦。”哥哥拍开我抓他围裙的手，往厨房去。 　　“唉？就这样？就那样的地址你也给我？你就不怕我去的时候爸爸他搬家了？”我跟在哥哥后面嘀嘀哒哒的跑进厨房。 　　“他去年刚刚结婚，没事干嘛要从结婚时候才买的房子里面搬出去？”哥哥笃定的说。 　　“原来如此，哥哥你还满了解我爸爸的嘛。”我嘿嘿偷笑。 　　“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老婆最好不要见我们呢。”哥哥一边擦洗流理台一边问。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她已经见过我啦。” 　　“意思是最好不要见我？为什么？”哥哥这次变成了大惑不解了。呵呵，看着一向精明的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快感。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笑呵呵的问。 　　“中午11：00约在五月花酒店。”哥哥说着，继续嘿咻嘿咻的使劲擦洗沾了油烟的灶具台。 　　“呵呵，那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说着，我挽起袖子准备加入清洁工行列。 　　“你干嘛？”对着水管冲洗抹布的哥哥看着我的动作问。 　　“给你帮忙啊。”我露出小手臂伸手要拿旁边的洗碗布。 　　“放下放下，那个是刷碗的。”哥哥说着丢下抹布一把拽了我刚刚拿到的洗碗布。 　　然后我趁机抢下了哥哥丢开的抹布，得意的冲着哥哥笑。 　　“好啊，死小孩，诓我？”哥哥佯怒的瞪着我。 　　“喂，别人家小孩帮忙做事情，老爸老妈都会很感动的，你怎么这样？”我很不满的抗议，然后接着哥哥刚刚的战果继续与脏污作战。 　　“我是你哥哥，你能做我没命令你做就不错了，干嘛要感动。”哥哥也不拦我，然后指着只擦了一半的厨房说：“给我把剩下的也洗的和这边一样干干净净。” 　　然后念叨着：“结果等下还要多洗一套衣服，我又不赚什么干嘛要感动。”往客厅拖地去了。 　　忽然发现哥哥也挺辛苦的，像老爸，还有老婆帮她烧饭洗衣，哥哥不仅要帮我烧饭洗衣给家里做清洁，现在还要上班赚钱，偏偏我还要和他闹别扭。决定以后和学姐一样做好孩子，每天放学早点回家做卫生。恩，以后就从每天放学就去买菜开始做起。 　　擦完厨房的时候，哥哥已经把衣服洗好晾到阳台上去了。然后吩咐我去洗澡：“洗完澡把你这身衣服丢到洗衣机去洗了，等下自己去晾。” 　　“好。”我乖乖的往洗澡间进去，进去前看到哥哥有点惊讶的挑眉。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哥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对着他的脑袋蹭蹭蹭。 　　“你干嘛？”哥哥一把扒开我的下巴，把我从沙发后面揪到沙发上，一只拖鞋被我翻滚的动作甩到了客厅角落里面。 　　“你今天乖的很异常呢。”哥哥揉着我的脑袋说。 　　我舒服的眯着眼睛，还是哥哥的手揉我头的时候最温柔了。 　　“因为我发现还是哥哥最好了。”然后我咧嘴一笑：“按照方叔叔的说法就是，我应该要孝顺你。” 　　哥哥愣了一下，揉着我的头发说：“以后听话点就好了。”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然后想想似乎有点难，跟一句：“就算吵架你也不准赶我出去了。” 　　哥哥埋怨的扫了我一眼：“切，你以为我喜欢和你个小P孩吵架啊，还不是给你气的。” 　　我笑笑的，也不说话，靠到哥哥肩上，哥哥继续翻他的报纸，我开了电视把声音打的小小的，看武打片。 　　客厅里面除了电视对白，很安谧的感觉。 　　哥哥翻着报纸，忽然问：“呐，羽然，要是你爸爸想要和你一起住，你会不会过去？” 　　我抓着遥控器回头，哥哥一双眼睛亮亮的对着我，我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他家一室一厅吗？哪有地方给我住？” 　　哥哥似乎噎了一下，然后笑了，不过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他想要你的话，你会不会跟他走？” 　　这次换我愣了一下，然后我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他有老婆唉，我干嘛要和他一起住？他要是真那么喜欢我，那他就搬来我们家，我是坚决不搬到他家去的。” 　　打量一下咱家的两室一厅，接着说：“他要是带着老婆一起来，那不好意思，请回。要是他一个人来，我还能捐条被子给他盖。至于地方嘛，那就睡沙发好了。” 　　然后听到哥哥的笑声，不过这次不是刚刚的那种笑，而是很开怀的笑声，哥哥一把按住的我脖子往沙发上压：“你就不怕这话给你爸爸听到，气坏他？” 　　“唉，我去他家也就睡沙发唉，而且我们家的沙发比他家沙发柔软，待遇不错了。”我撇撇嘴，其实我这人蛮记仇的。 　　哥哥笑着，很专注的看着我，揉着我的发丝，忽然叹口气：“把你赶出去之后，才发现这房子很空的，想想其实蛮舍不得你的。” 　　“赶我走了才知道我的好了吧！！哼，看你以后还舍得。”我淘气的摆架子。 　　哥哥反常的没有嗤我，而是揉着我的头，把我的额头压到他的唇上，之后一把把我包裹在他的胸膛里面，用种很感性的声音说：“羽然，我忽然觉得你爸爸没那么可恨，我以后都不咒他了。” 　　关我爸爸虾米事情？我不解的抬头。 　　哥哥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放开了我，这个时候，电视里面响起了武打片的片尾曲。 　　哥哥说：“睡觉去吧。明天不准赖床，早点起来打理整齐点好去见你爸爸。”然后收起报纸，关电视，看我走进房间开了灯，又关客厅的灯。 　　最后开了他房间的灯，然后到我房间来看我爬上床盖好了被子，笑着和我道“晚安”，最后关了我房间的灯，带上门出去了。 　　☆、五 　　第二天早晨，我们家里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在洗手间抢着照镜子，为了霸占家里仅有的一面穿衣镜，拼命的抢占穿衣镜前的那不到一平方米的地。 　　哥哥说：“和你爸爸绝交之后虽然上高中也是一个学校的，但是毕业之后也没见过面，今天这次见面，就算我带了个像儿子的弟弟，也不能让我看起来比他逊。”很明显是男人的竞争意识，不过爸爸估计不那么想。 　　而我，则是因为今天是第一次和爸爸在正式场合见面，怎么也要穿的体面点，不能让爸爸以为哥哥亏待了我，而产生要把我带走的念头。 　　哥哥整理好自己衣服的时候，对站在镜子边上装委屈的我说：“过来，咱们瞧瞧，像不像一家人。” 　　“穿衣服就穿衣服，干嘛要穿的像一家人？”我不满的对着哥哥让出来的镜子说。 　　“你爸爸和他老婆肯定是穿情侣装，那当然像一家人，咱们当然不能输给他们。”哥哥一边说，一边帮我翻衣领。 　　看着镜子里面的哥哥，和爸爸一样是二十九，却看起来比爸爸更显得成熟些，和妈妈相似的细腻脸庞在哥哥那里显出一种男人的英气。虽然很明显是小白脸类型的男人，却在气质上让人觉得很帅。 　　“你看着我干嘛？”哥哥盯着镜子里我的眼睛问。 　　“忽然发现哥哥蛮帅气的。”我说。 　　站在哥哥前面的我比哥哥矮了一个头，正好可以完整的看到哥哥的脸，然后看到镜子里面哥哥白皙的脸庞上慢慢的爬上一丝粉红，再从开始的一丝红变成一片红，看着那些变化我笑呵呵的更加开心了。 　　哥哥恼羞成怒的一把按住我的头，命令：“不准看。”然后一甩手出去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的把哥哥揉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哥哥和爸爸小的时候都是J市的，我也是出生在J市，哥哥大学的时候考到省会W市来。 　　妈妈去世的时候，家里妈妈那边很多亲戚对还在上大学的哥哥表示愿意帮着带小孩，不过每个月要支付一万块钱（一万块？宰人也不是这样宰吧），还对哥哥说，对于你们家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吧。 　　哥哥看着那些势利的嘴脸不胜其扰，心一横就带着我到W市来买了房子。妈妈的墓碑也在W市的郊外。 　　哥哥毕业之后一直都没有上班，购置房子的时候哥哥虽然是花了大价钱选了当时社区环境最好的房子，哥哥还是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在平常的生活上面也很节俭。 　　在车上的时候，哥哥说，他出去工作是想到以后我还要上高中、读大学，存款虽然多也禁不起我们只花不赚（虽然后来我翻箱子，看到哥哥存折上以八字打头的数字后面拖着的无数个零的时候，觉得我被骗了，不过哥哥后面的话我没办法反驳），最重要的是不能养成习惯，不然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就糟糕了。 　　哥哥大概是猜到我闹别扭的原因吧，这样说着的时候，就觉得相对于哥哥而言，我果然是小孩子。而且，就算以后哥哥加班，我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尽管如此，当时对于我而言，也算是一种成长了吧。 　　到酒店的时候，因为哥哥一开始就定了位置，所以在吃饭的高峰期预留着那个包间。 　　我们到的时候，爸爸和萍姐还没有来。 　　我抢了哥哥的手机玩推箱子的游戏，哥哥看菜单点菜，然后对服务员说，等还有人来点了菜之后再一起上菜。 　　十一点过五分的时候，爸爸和萍姐才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来了。 　　挑了位子坐下，服务员拿了菜单来给爸爸，爸爸在菜单上加了几样菜，然后服务员说声“稍等”就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爸爸才客气的和哥哥打招呼，哥哥也很生疏的问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两个人曾经是同学。 　　然后爸爸介绍萍姐给哥哥认识，哥哥看到萍姐的脸的时候有丝疑惑冒出来，而萍姐看着哥哥的时候，虽然露出笑容，却让人觉得脸色有点灰败。 　　唉，我就知道萍姐要受打击。 　　然后他们落座，我站起来喊：“爸爸，萍……姨。” 　　萍……姨的脸色很难看，却没说什么。 　　爸爸果然要求我的抚养权，不过不等哥哥说话，我就很干脆的拒绝了。 　　可能是想到那天早上的情形，爸爸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可想而知，那天那顿饭吃的不怎么开心。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气氛基本已经达到了不欢而散的境界。 　　萍……姨在分手之前，拉住我说：“以后还是叫我萍姐就好了。” 　　我说：“这……辈分上不对。” 　　她看了哥哥一眼，很坚定的说：“很快就会对了。”虽然当时还是对的，不过两个月之后，当爸爸背着行李袋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见到萍……姨还是要叫萍姐了。当然这个是后话。 　　回家的路上，哥哥问我：“羽然，你觉得不觉得那个林子萍和妈妈长的很像？” 　　其实看到爸爸看哥哥的眼神，我就知道，与其说是像妈妈不如说是像哥哥。 　　虽然说我是还小了点，不过跟着学姐在外面游荡的那阵子，也不是白混的，至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我回答哥哥说：“呵呵，估计刚刚看到我们出来的人，会认为爸爸是哥哥的妹夫。” 　　“什么意思？”哥哥又在难得糊涂了。 　　“就是说萍姐很像哥哥啦。”我叹气。 　　哥哥有点不明白的说：“我和妈妈长的很像我知道，那林子萍长的和妈妈很像，和长的和我很像有什么区别。” 　　唉……果然当局者迷。 　　然后哥哥看着我说：“好像我不应该把你出生的事情瞒着你爸爸这么多年。”什么意思，这次换我不明白。 　　然后哥哥接着说：“羽然，下次你爸爸再打电话来，你找个机会告诉她妈妈的墓碑在哪。” 　　这回我明白了，敢情哥哥以为爸爸很爱妈妈…… 　　接着哥哥继续说：“羽然，你爸爸看着我的视线让我觉得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见面了。” 　　唉……老爸，你果然太明显了啦。 　　☆、六 　　不过很显然哥哥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就如同萍姐说的那个“很快就会对了”一样，爸爸在那次不欢而散的两个月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坐到了我们家那单元的密码门外。 　　拧着菜篮子回家的我看到爸爸的时候，虽然吃惊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吃惊。 　　爸爸看到我明显很惊喜。 　　爸爸说，那天回去之后，萍姐就提出离婚，爸爸知道那样很对不起萍姐，所以萍姐提出要离婚的时候，爸爸也没有立场不答应。 　　让我惊讶的是，爸爸并没有对我隐瞒他喜欢哥哥的事情，也许是他也看出来我知道了吧。 　　忽然觉得很不甘心，不过也没有怎么太在意那种不甘心的心情。 　　想了想，就这样放爸爸进家门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就算进去了还是会被哥哥赶出来，而对哥哥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哀兵政策。 　　然后我和爸爸协商了一下，爸爸答应背着行李袋转战到我们家那个楼层的门口，但是不进家门。 　　晚上快要八点的时候，哥哥回来了，于是还没进门首先看到蹲在门口的爸爸。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就打开了门。 　　然后看到哥哥冷着脸问爸爸：“你来干嘛？” 　　爸爸很可怜的说：“我和萍萍离婚了，房子判给萍萍，我被赶出来了。” 　　哥哥瞪着爸爸说：“你离婚和被赶出来关我什么事？” 　　爸爸看着站在门口的我说：“没有地方住我就只有来找我儿子了。” 　　看着哥哥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我转过身去躲着偷笑，然后再转回来看着哥哥。 　　哥哥扫了我一眼，说：“那你要羽然收留你啊。” 　　“但是羽然说，他怕你不同意，所以不敢放我进去。”爸爸可怜兮兮的望着哥哥。 　　哥哥冷漠的看着爸爸说：“都知道我不会放你进去，你还赖在这干嘛？” 　　哥哥说着，就准备进门。 　　爸爸一把拖住哥哥急切的说：“但是我离婚这件事你也有责任的。” 　　“你离婚我能有什么责任，要耍赖也不是你这么赖的吧。”哥哥恼火的看着爸爸拖住他手臂的手。 　　“如果你不和羽然吵架，羽然也不会去找我，自然我也不会和萍萍闹离婚了。”爸爸那样的说法遭到我的严重鄙视。 　　哥哥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那样的爸爸，气岔的喊：“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该生羽然出来？”哥哥说完的时候，很懊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我很能理解哥哥当时的心情。 　　老爸却一脸无辜的说：“孩子不是我生的。” 　　这这这……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很显然这句话对哥哥却很有效，哥哥不说话了，而且恼火的表情仿佛刚刚被人泼了盆水一样熄灭了。 　　我看到哥哥眼神一冷，瞪着爸爸冰泠泠说：“放手。” 　　爸爸似乎吓到了，呐呐的松了手。哥哥伸手把我从门边揪开，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哥哥。”我怕怕的喊。 　　哥哥瞪了我一眼：“你要是敢帮他说话，今天晚上就吃剁椒羽然头和炖羽然汤。” 　　被哥哥那样一瞪，才发现那次和他吵架的时候他的眼神其实是很柔和的，天啊，这什么想法，那次的眼神其实是让我心有余悸的啊，于是就发现今天的哥哥只能用可怕来形容。爸爸，都怪你啦。 　　只觉得脊背上被人用冰水淋了一趟，我殷勤的接过哥哥手上的公事包，转身往沙发走去。 　　哥哥有条不紊的换了鞋子，进厨房，洗手，淘米，煮饭，然后看我买回来的菜，挑好材料，洗菜，切，搭配好，炒菜。 　　饭熟了，菜上桌，哥哥喊：“洗手，开饭。” 　　我看着仿佛乌云罩顶的哥哥，担心的想着门外的爸爸，有点食不下咽。 　　晚饭很沉重的度过。 　　接着哥哥刷了碗，打扫厨房，然后例行公事的拖地，拖地的时候吩咐我去洗澡。 　　我出来的时候，哥哥进洗澡间。看着哥哥进去了，我偷偷摸摸的打开大门，爸爸可怜兮兮的缩在门外。 　　对面的方叔叔听到我开门，也跑到门口来问：“羽然，这人怎么回事？” 　　我尴尬的笑着回答：“他是我爸爸啦，不过哥哥不放他进去，我也没办法了。” 　　方叔叔看着爸爸，笑着说：“羽然，你爸爸比你哥哥还年轻呢，呵呵。” 　　正说着的时候，哥哥的声音从洗澡间那边传出来，夹着满满的怒火：“柯羽然，你给我进来。” 　　我回头看到哥哥一身水淋淋的裹着一条浴巾站在洗澡间门口，还对我怒喝：“还不快点。”喊完了，很快转身进去了。 　　听到我们家洗澡间的门“呯”的一声关上的时候，对面的方叔叔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我也对着方叔叔吐吐舌，然后我们同时缩回门后面去了。 　　爸爸有点绝望的看着两扇同时关上的门。 　　过了一会，哥哥穿着浴袍出来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的抢过遥控器换频道。 　　我坐在他旁边可怜兮兮的喊：“哥哥。” 　　“没事别乱叫我。”哥哥厉声打断我。 　　没办法，我于是蜷在沙发上扭来扭曲，哥哥瞪我一眼：“没事别乱动。” 　　“哥哥，今天气温很低，我们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趴在他腿上问。 　　哥哥二话不说，从沙发旁边的小几抽屉里取出空调遥控丢给我。 　　看样子没效，爸爸你坚持住啊。 　　“哥哥，今天晚上吃的不多，感觉现在肚子又有点饿了。”我靠在他肩膀上说。 　　哥哥于是站起来从厨房端出一碗还温热的饭菜递给我，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双筷子。 　　呜……就算给我吃我也吃不下啦，看样子哥哥也很了解我。所以，爸爸啊，攻克不下啦。怎么办？ 　　“不想吃就放到保温柜里面去。”哥哥了然的扫一眼捧着饭碗露出难过表情的我。 　　“可不可以不放保温柜？其实有个更好的去处啦。”我一脸期待的看着哥哥。 　　哥哥冷哼一声，佯装未听到。 　　“呐，哥哥，我到门外去吃行不？”我委屈的扁嘴。 　　“你出去了，今天就别想进来。”哥哥瞪我。 　　摸摸鼻子，进房间去穿大衣。然后哥哥冷眼看我在浴袍外面罩了件大衣，捧着饭碗出门。 　　开门的时候，很清楚的看到哥哥在磨牙。 　　☆、七 　　看到我开门出来，爸爸很高兴的回头，但是看到我穿着大衣出来的时候，爸爸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我把碗和筷子递给爸爸，爸爸有点沮丧的接过去。 　　看着关好的门，我对爸爸说：“搞不定了啦，爸爸。” 　　“哦。”爸爸大口扒饭，比我那天在他家的表现还要夸张。 　　“而且，我为了送饭给你，也被赶出来了啦。”我委屈的说。 　　爸爸眨着一双似乎含泪的眼睛看着我，哽咽（吃噎到了）的说：“咱俩难兄难弟。” 　　我嗤我爸爸：“家里那个才是我兄弟。” 　　“我都自贬身价和你称兄道弟了，你都不领情？”爸爸委屈的看着我。 　　“我都顶风作案给你送饭了，你还想怎么样？”装可怜，你没我高竿了啦。 　　“一点都不可爱。”老爸睨我一眼，继续吃饭。 　　“家里不让你进去的那只比较可爱？”我笑嘿嘿的看着爸爸问。 　　“臭小子。”爸爸瞪我。 　　“臭老爸。”我瞪爸爸。 　　“呵呵，这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一家人。”方叔叔的声音又从他们家门缝里传了出来。 　　“方叔叔，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我们家热闹这么好看？ 　　方叔叔笑着把门打开来，小声说：“穿那么少，快进来这边。” 　　“呵呵，方叔叔你真好。”抛弃爸爸哧溜一声钻到方叔叔家里去了。 　　方阿姨冲了一杯热热的果汁端给坐在我们家门口的爸爸，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除了这样，不能怎么帮爸爸了。 　　方叔叔笑着说：“这阵子你们家还真是热闹啊。” 　　“呵呵，也还好啦。”我尴尬的笑。 　　方阿姨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笑着说：“要不是我知道对面住的是冼源，我还真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呢。” 　　我坐在沙发上吐舌，笑着说：“小两口吵架，不是最多也就睡沙发么？我爸爸要求不高，也就想睡到我们家沙发上。” 　　方叔叔和方阿姨都被我逗笑了。 　　方阿姨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所以方叔叔家虽然开着空调，大家也都把外套穿的好好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到哥哥把门打开了，估计是担心我在外面受冻。 　　不过很显然哥哥把门打开，看到我在方叔叔家的客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但是更让哥哥后悔的事情还在后面。 　　大家就看到我爸爸很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从门内把哥哥一把拖了出来：“阿源，你终于开门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滴～～” 　　我实在是觉得很丢脸，至少在这段时间里面我是绝对不承认那个人是我爸爸的。 　　“你少恶心了。”哥哥一脸嫌恶的看着爸爸：“给我放手。” 　　“阿源不要这么冷淡嘛，想想我们也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铁哥们、死党，放我进去吧。”爸爸牢牢的抱住哥哥。 　　哥哥恶心死爸爸了，当时就拼命推，不过似乎有点力不从心。 　　“你这人怎么这么……这么不要脸？”哥哥的形势很不让人看好，因为爸爸抱住他的姿势太狡猾了，哥哥根本就找不到着力点。 　　“阿源不要这么说嘛，很伤人的，要是我真的那么不要脸，就会趁着你还没回来的时候直接住进去了。”爸爸哀哀戚戚的求：“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像羽然这样的错误了。” 　　“噗……哈哈哈哈”方叔叔推着我的肩膀说：“羽然，你爸爸真的很不要脸。” 　　方阿姨忍俊不禁的推了方叔叔一把：“轮不到你说别人。” 　　哥哥的脸色很难看，只穿着一件浴袍就跑到十一月初冬夜晚门外的哥哥，虽然是处于暴怒的状态，却还是开始瑟瑟发抖了。 　　“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社会上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哥哥现在最有利的武器，只剩下那吓人的眼神。 　　“我当然讲道理啊，要么我们都进去，不然我们就这样呆在门外也不错，我抱着个人，比刚才暖和多了。”爸爸奸诈的笑。 　　“爸爸……”你这样很过分唉……我默，哥哥已经气的双肩颤抖了。说真的，我还没看到过哥哥那样的表情，铁青铁青的…… 　　“你……你……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和你做朋友！”哥哥的脸色从铁青又变得大紫，然后又惨白。 　　“阿源也说我们是朋友了，放我进去吧。”爸爸你真的很不要脸，我深深感到羞愧。 　　“我和你不是朋友！”哥哥气炸了似的吼。 　　“阿源你翻脸不认人。”爸爸请你不要用这么无辜的语气说出来，听的让人很恶寒啊。 　　都等着哥哥继续吼人的我们却没有等到哥哥那铿锵的男中音。只听到爸爸一下子变得担忧的语调：“阿源？阿源？阿源你怎么了？” 　　方叔叔和我对视一眼，朝着门外冲去。 　　忘了说了，方叔叔是我们这个社区的门诊医生，不过他是中医。 　　所以当我们把气昏在爸爸怀里的哥哥抱到哥哥房间放好之后，方叔叔就抓起哥哥的手腕把脉，然后对担忧的我们说：“怒急攻心，躺下就好了。” 　　“唉？不是只有武侠片上才会那样么？”爸爸一脸惊诧的问方叔叔。 　　方叔叔看着爸爸叹口气：“你要么是个万恶的人，如果你不是个万恶的人，那么你一定是做了万恶的事，不然一般人是气不昏的。” 　　爸爸终于知道惭愧的低下了头。 　　“羽然，对不起哦。”爸爸小声的对瞪着他的我说。 　　“我再也不要帮爸爸了。”我冷哼一声爬到床上去给哥哥盖被子。 　　过了一会，哥哥很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的爸爸和方叔叔，哥哥烦恼的抓起被子想要蒙住头，但是被子却被坐在被面上我的压住了。 　　所以大家就看到哥哥很郁闷的翻了个身把身子缩到被子里面埋了起来。虽然当时还是很担心哥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哥哥那样的举动很可爱。 　　哥哥躲起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就都盯着我。我叹口气，掀开被子的另外一边，从被面旁边钻了进去。 　　钻进去被子里面的时候，哥哥缩在被子里面还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哥哥……”我担心的喊。 　　哥哥伸手抱住我，小小声委屈的说：“羽然帮爸爸不帮哥哥。” 　　“哥哥……我…………”我乖乖的缩在哥哥怀里。 　　等哥哥的身子慢慢回复温度的时候，哥哥轻声问：“羽然想要跟爸爸一起住么？” 　　“恩。”我低低的应。 　　哥哥过了一会，说：“只能睡沙发。” 　　我欣喜的抱住哥哥，在他脸上“吧唧”了一下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 　　爸爸企盼的望着我，我点点头，然后在爸爸欢呼之前压住了他的嘴巴。 　　被捂住嘴的爸爸委屈的看着我，我用眼神示意还躲在被子里面的哥哥。 　　爸爸高兴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萎靡。方叔叔笑笑，推了爸爸离开，到门口去搬爸爸的那一大袋行李。 　　☆、八 　　爸爸终于如愿住进我们家了，家里最不痛快的人就是哥哥。 　　爸爸和方叔叔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我就又钻到哥哥的被子里面去了。 　　所以第二天当然是在哥哥的床上醒过来的。 　　我醒来的时候哥哥已经起床了，迷糊着眼睛爬起来的时候，哥哥正在厨房忙碌。 　　幽幽的香味传出来，沙发上的那只也终于有了反应，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洗手间来和我抢面盆。爸爸的为老不尊换来我的强烈鄙视。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哥哥正把两人份的早餐摆到客厅的餐桌上。 　　看到我出来，哥哥额上跳着青茎对我抱怨：“看看那沙发，简直有碍观瞻。” 　　的确，从我房间抱出来的被子像个布窝一样的团在沙发上，把我家那格调高雅的深灰色沙发变得像个垃圾货色。 　　哥哥抱怨着，在餐桌前坐下来。然后，爸爸从洗手间出来，先是把眼睛都睁圆了瞪着桌子上两人分的餐盘，然后沮丧的问：“怎么都没有我的份？” 　　我和哥哥每人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 　　我说：“爸爸，你把沙发收拾一下吧。”我真的很想叹气，然后我也确实叹气了。 　　爸爸也叹口气，走过去把沙发上的被子还回到我房间里面，然后把他背来的大袋子也一起拖进我房里了。 　　哥哥看着一下子还原的客厅，露出深思的表情，然后拉着我到他耳边：“让你爸爸住你房间，你搬过来我那里。” 　　“耶？为什么？”我心里暗想，那是不是说爸爸就算是常住下来了。 　　“总比我早晨一起来就要看见那张脸要好吧。”哥哥一脸受不了的撇嘴。顿了顿，哥哥说：“今天晚上你再告诉他。还有，不准给他家里的钥匙！” 　　“耶？要是我们回来晚了……”忽然发现自己问这句话很愚蠢。 　　“那就……让他在门外等。”哥哥那种抑扬顿挫给听的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也顺利的让我一身寒意。 　　“哼哼～～”哥哥冷笑：“聪明的话就知道晚点回来，那我也不用那么难过的对着那张脸了。”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冷汗的想：爸爸是那么聪明的人么？或者爸爸他愿意做那个聪明人么？ 　　其实对于爸爸看哥哥的那种眼神，虽然我没有极端的要去反对什么，我也并不支持老爸的那种想法。不过那个似乎也不是能够用想法来解释的东西。 　　哥哥虽然一直没有结婚，我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也并不认为哥哥应该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就算是帮爸爸住进这个家，也不是因为我要帮爸爸追求哥哥，而是因为我真的希望能和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虽然说没有给爸爸家里的钥匙，但是因为我放学回家比较早，所以也还没有真的出现爸爸要站在走廊等门的事情。 　　住下来之后的爸爸有的时候回家会比哥哥早，虽然爸爸不会烧饭，但是爸爸主动承担了家里的打扫。不过，这些事情他只敢在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做，哥哥回来的时候他就乖乖缩到以前是我的现在是他的房间里面去了。因为知道哥哥很烦他，所以爸爸也很自觉的在外面吃了饭再回来。 　　结果家里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因为就算缩在里面，晚上在家的那么多个小时，也会偶尔在厕所门口碰上面，还有就是早晨起床之后，怎么也会不可避免的撞到一起。 　　一般情况下的相处是，哥哥在厨房洗刷的时候，爸爸会到客厅和我一起看电视，而哥哥出来之后，爸爸就会回房间去猫着。我和哥哥洗澡上床休息之后爸爸才会去冲澡。早晨哥哥在厨房烧饭的时候爸爸就会起床去洗漱，我们吃饭的时候爸爸就和我打个招呼然后出门。 　　然后，今天是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早晨起床之后，哥哥和往常一样做了早餐。 　　早餐过后我霸占了哥哥房间的电脑，哥哥做完清洁，就在客厅翻报纸或者看新闻。 　　奇怪的是爸爸一直到上午十点还没有起床。 　　虽然玩游戏玩的很爽，但是总觉得爸爸不会赖床的我还是很担心，想起来，前几天的时候爸爸就有点咳嗽，最后终于忍不住跑到客厅，准备进我房间去看看。 　　哥哥看我跑出来，问：“怎么了？” 　　“爸爸怎么都不起床啊。”我说，然后开门。 　　哥哥不管闲的丢一句：“爱起不起。”往他房间去了。 　　进房间去的时候，爸爸还窝在床上，关着窗子的房间很闷，我到窗边去把窗子打开了。 　　爸爸听到声音，从被子里面探出来，用沙沙的声音说：“是羽然啊。” 　　“爸爸你怎么了？”我趴到床边问。 　　爸爸坐起来，拿床头柜上的杯子，但是杯子是空的。 　　我伸手摸了老爸的额头一把，果然，烫烫的。 　　我接过爸爸手上的杯子到客厅倒水，爸爸精神不济的接过杯子喝水。 　　“我去问哥哥有没有药。”我说着，准备出去。 　　爸爸拉住我：“把我的包拿过来。” 　　我在衣柜旁边的桌子上把包包递给爸爸，爸爸拿了钱包出来递给我说：“别去找你哥哥，去社区诊所找你方叔叔，让他开药过来就好啦。”爸爸说着，咳嗽了两声，又躺回床上去了。 　　我叹口气，忽然觉得爸爸其实也挺委屈的，虽然爸爸是耍着赖甚至说了很难听的话才住进我们家，虽然爸爸也的确是喜欢哥哥的，但是他住进来之后，并没有真的对哥哥有什么企图，而总是找机会亲近我，似乎想要把十几年来欠掉的一些东西都补给我。 　　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我跑回到哥哥房间去说：“哥哥，我出去一下。” 　　哥哥扫了我一眼：“又找谁玩去？回来吃午饭啊。” 　　我“切”了一声：“我只是下个楼就回来。” 　　“下楼去哪？”哥哥从电脑桌前面转过椅子问。 　　“去方叔叔那一下就回来了啦。”我换着衣服说。 　　哥哥用双了然的眼睛瞪了隔壁一眼：“别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埋回头去用我的号继续玩游戏去了。 　　“哥哥你真是的。”我把大衣扣子扣起来，跑到电脑前面看了一眼：“你想玩自己再练个号嘛，你上去了又喜欢和别人说话，有时候别人和我打招呼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哥哥撇嘴：“我没禁止你玩都不错了，你还抗议？小心我把帐号没收。” 　　“奸诈！！”抗议一下：“我下楼了。” 　　“嗯。”哥哥答应一声。 　　☆、九 　　跑到社区门口的门诊部去的时候，方叔叔在那充满中药味的房子里面穿着白大褂正给人看病。 　　方叔叔很年轻，却是我们这个地方很有名的一个中医了，他也从来不会去登什么广告，却总是有人慕名而来请他看病，而且今天是双休日，别人休息的时候，方叔叔更忙。 　　方叔叔看到我进来，笑着问：“羽然怎么有空到我这玩？我还是比较喜欢羽然健健康康的到我家里坐沙发看电视喝果汁哦。” 　　“方叔叔，我今天才发现你很罗嗦。”方叔叔这个人，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他和任何年龄层次的人都能找到聊天的方式。 　　“开个玩笑嘛，羽然越大越不可爱了。”方叔叔打哈哈。 　　“是我爸爸发烧了，我过来问方叔叔抓药。”我回答的时候，方叔叔同时也在和其他人说话，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方叔叔听到我这么说，抬起头来问道：“已经病到不能过来问诊了？” 　　“才没有那么严重呢。”我不喜欢方叔叔那么说。 　　方叔叔笑笑：“那我还不是关心你爸爸。” 　　方叔叔给别人开完药方，拿到后面去给专门负责抓药的方阿姨。 　　方阿姨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探头出来和我笑了一个算是招呼。 　　方叔叔把药方递进去之后，一边出来的时候一边说：“我就知道你爸爸肯定是要生病的。” 　　“耶？为什么这么说？”我吃惊的看着方叔叔。 　　方叔叔说：“你爸爸在你们家门口蹲点的那天，虽然他又是耍赖又是搞笑的，但是他精神头不怎么样，而且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这阵子都过的不怎么顺心。” 　　“方叔叔你就看了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咋舌，真的假的，这方叔叔还真有几下子。 　　“然后那天在你们家门外，你哥哥不放他进去他心里估计也清楚，心情一沮丧，人的抵抗力就特别弱，我还记得那天又特别冷，真是转冬的时候，坐在楼梯上，给寒气一浸，我就估摸着他只要一安顿下来，就会给那病气卷进去。”方叔叔嘴上说着，手上就划了个方子出来：“而且他这一顿病下来，还会病得不轻。” 　　方叔叔写了方子，正准备递给方阿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我这儿都是中药，抓回去了谁给你爸爸炖？” 　　我一愣：“哥哥不给炖就只有我炖了。” 　　方叔叔揉我的头：“虽然搞不清楚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劝劝你哥，人都住进去了，还是家和万事兴啊。” 　　我撇撇嘴：“他们俩十几年的怨念了，估计一时半会难得消减。” 　　方叔叔笑着说：“那我就只能说一句话了：你哥哥真是记仇。”然后又揉揉我的头：“看样子你的记仇是跟你哥学的。” 　　“我什么时候爱记仇了？我这么可爱的青少年。”扒开方叔叔的手抗议。 　　“得了吧你，对门住这么久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子你方叔叔我还不清楚？”方叔叔说着，把我推进后面抓药的药柜前面。 　　方阿姨把给刚刚那个人的中药包好，然后再抓我这份的中药。一边抓的时候一边给我说药应该怎么煎怎么熬。然后吩咐说最好是熬粥吃，比较有助于消化。 　　付了药钱捧了中药回来，从家里挖出来那个熬药的沙罐，我们这个社区只要是老住户，受方叔叔那个门诊部的影响，基本上家里都会有一个熬药的沙罐。 　　看我回来，哥哥也不帮忙，就靠在他房间门口的框上看我在厨房里面瞎折腾。我其实蛮想抱怨几句的，但是想到抱怨了之后不知道哥哥会针对爸爸说什么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委屈的表情刺激到了哥哥，哥哥把个拖鞋打的吧嗒吧嗒响，极度不情愿的的终于走到厨房来，把我开的大大的火关小了点说：“熬药要用慢火，还有，今天中午煮粥吃。” 　　听哥哥这么说，我呵呵一笑，扑上去圈住哥哥的腰：“还是哥哥最好了。” 　　“切，我那不是看到家里没菜了吗。”家里的空调温度调的蛮好，所以哥哥从早上起来就一直穿着那件浴袍。看到哥哥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以前哥哥还没有上班的时候，基本上每天就也是穿着件浴袍在家里晃啊晃。那种感觉让人很怀念，我于是努力在他怀里蹭蹭蹭。 　　“你怎么越过越像只猫似的？”哥哥说着：“放手放手了。” 　　然后有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从你爸爸上次在门外给我圈了那么一下子，我现在看到别人靠近我我心里就发毛。” 　　“赫，那爸爸的威慑力还真强。”我咋咋舌，傻笑。 　　“你今天存心恶心我还是怎么的？”哥哥推开我之后往冰箱走去，然后看了看家里的菜，说：“熬个笋子瘦肉粥，炖个冬瓜排骨汤，吃了午饭我再做点心。” 　　“就两样？”我伸出两个手指头，盯着哥哥问。 　　“不是说了下午还有点心吗？”哥哥不管我，开始准备做饭。 　　“可那也是下午了啊，我中午怎么办？”我不满啊相当不满，以前的时候吃饭怎么也会有四菜一汤，现在就这么亏待我。 　　哥哥把排骨拿出来解冻，然后看着我说：“你还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再添两个菜吧。”我下午可以吃点心，但是爸爸怎么办？ 　　“天天给你做便当也就两个菜你都没嫌弃，今天胃口还真大。”哥哥是笑非笑的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哥哥你这么看着我我心虚，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争取的：“那要不这样，添个茄子煲。” 　　“要吃茄子煲？你自己把材料都准备好了，我帮你烧。”哥哥说着，指了指地上还没有切皮的冬瓜：“代价是，帮我准备其他菜的材料。” 　　“你平常烧饭要我帮忙切菜我也很勤快啊，干嘛今天非要说的这么有功利性？”我撇嘴，我再撇，今天好像做太多次这个动作了，以至于越来越熟练。 　　“说白了我什么便宜没占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哥哥说着，把厨房丢给我，洗了洗手又晃回房间去了。 　　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某些怪物的惨叫，我心里极度不平衡。爸爸在生病，我在忙碌，哥哥居然去玩游戏了。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看样子是我有点自作多情，然后我终于有点认清了现实，我和哥哥是一家的，我和爸爸也是一家的，但是哥哥和爸爸并不是一家的。 　　唉……家而不家，难过。 　　☆、十 　　药熬好的时候，哥哥的午餐也已经做好了。 　　我把药汤端进去房间的时候，爸爸正在自己拧毛巾给自己降温。 　　中药我光是闻着就觉得很苦了，不过爸爸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装娇弱。咕嘟咕嘟把中药灌下去，然后难过的吐舌头。 　　我把药碗端出来，哥哥捧着碗在沙发上吃粥看午间新闻。 　　因为中午没有做什么菜，所以哥哥也懒得往客厅的桌子上搬。看我给爸爸装粥进去房间，他佯装未看到。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句：哥哥你真别扭。 　　等我从爸爸房间出来的时候，哥哥说：“告诉你爸爸，饭可不是白吃的。” 　　“那要怎么样？”我问。 　　“当然是要付伙食费。”哥哥很自然的说。 　　我想了想，问：“那是不是说只要付伙食费以后爸爸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哥哥很明显的皱眉，然后问我：“羽然想和你爸爸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当然了啊，我们住在一起嘛，一起吃饭不是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么？”而且一起吃饭的话，时间长了你们两个说不定就和解了，这样我也不用这么难受啊。 　　“你是说现在这个样子不自然？”哥哥明显有瞪我的趋势。 　　我壮着胆子，用很懦弱的声音回答：“这个样子本来就不自然。” 　　然后跑到厨房去盛我自己的粥，于是也就不敢出去客厅了，哥哥的表情有点不太温和啊，唉……我真是苦命的小孩。 　　过了一会哥哥进来厨房，换了个碗打排骨汤喝，然后对我说：“还有啊，房子也不能白住的。” 　　“要收房租？那吃饭呢？”我问，哥哥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那你开个价我去问爸爸要吧。” 　　哥哥恶声恶气的对我说：“我怎么知道是多少钱，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家的房子租给别人住过，也从来没烧饭给你之外的人吃。” 　　“哪有，和你大学同学的黎梨姐以前明明常常来我们家蹭饭吃，现在结婚才来的少了。”我不服气的反驳。 　　哥哥穷凶极恶的瞪我一眼：“吃完饭给我刷碗。”便“噌”的转身回房间去了。他转身之后我还听见他在嘀咕：什么叫做开个价，又不是卖的。 　　感情我又说错话了……但是不说开个价，怎么说？困扰中。 　　下午的时候听到哥哥房间传出来的怪物的叫声格外惨烈，想了想还是爸爸房间比较安全，刷过碗之后躲进去了。 　　喝过药之后的爸爸开始犯困，睡着之后就不停的发汗，等到傍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倒了开水给他喝，然后取了衣服推他到洗澡间去洗澡。 　　我从我的衣柜子里面翻了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换了，又把爸爸塞到被子里面休息。 　　晚餐哥哥烧了四个菜，和上中午的排骨汤基本达到了平常的生活标准，不过爸爸还是缩在房间里面喝粥。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方叔叔来敲我们家的门，看了爸爸的情况说：你爸爸的身体底子还不错，烧已经退了，只要注意休息问题应该不大。 　　送走了方叔叔，哥哥又开始做每日卫生，看到我堆在洗澡间的床单被套，似乎一个人又叨叨念念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把它们都洗了。不过爸爸的衣服他还是堆在那个地方没有管。 　　爸爸躺在床头捂着被子看书，脸色红润多了，然后我跟爸爸说：“如果哥哥要找你收住宿费你会不会生气？” 　　结果爸爸说：“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情，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有给赡养费的，住在这里怎么样也要给房租。” 　　看着我张着嘴呆呆的样子，爸爸笑着说：“虽然对羽然来说，我是爸爸，给爸爸房子住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羽然住的也是哥哥的房子啊。”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爸爸揉我的头：“是你小孩子想的没那么多而已。” 　　“那，爸爸，如果付伙食费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爸爸打断了。 　　“可以要和你一样的便当么？”爸爸神采奕奕的看着我说。 　　“啊？”我有点愣。 　　“羽然上学不是都有带便当么？那我也要便当可以么？” 　　这个，我有点困扰的搔搔头：“哥哥每次也是做两人分的便当啊，只是改成三人分……”问题应该不大吧。 　　于是，晚上就带着这个回去哥哥房间交涉。 　　刚刚开始的时候，哥哥说：“我拒绝。” 　　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哥哥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 　　爸爸搬进来之后的第二天买了一部手机给我，虽然几天下来都没有打，我却也一直都有带着。 　　星期一中午和颜裙学姐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虽然说我和颜裙学姐分手了——说分手似乎也不恰当，因为我们也没有很正式的开始过——不过养成的一起吃饭的习惯却没有改。 　　把手机从荷包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在闪啊闪，于是我接起来。 　　“羽然，是爸爸哦，羽然在吃饭吗？”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渗过来。 　　“对啊，爸爸你在干嘛？”我问。 　　“爸爸也在吃饭啊。”爸爸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你吃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老爸有够莫名其妙的。 　　“因为爸爸想到是阿源亲自给爸爸做的便当，爸爸就觉得好幸福，忍不住就想给羽然打个电话。”爸爸的声音很白痴的从那边传过来。 　　我说：“拜托，爸爸，你那个只是顺便做的好不好。” 　　“而且想到羽然和爸爸吃的是一样的便当，爸爸就觉得更加感动了。”爸爸…………你无药可救了。 　　“那，爸爸你继续感动，我要吃饭了。”然后我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颜裙学姐问：“你爸爸？” 　　“嗯。”我很无奈的答。 　　“你不是说你没有爸爸的吗？”颜裙学姐很惊讶的说。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没有的，结果两个月以前他忽然冒出来了。”我很无奈的叹口气。 　　“你爸爸对你不好啊？”颜裙学姐看我的样子，很关心的问。 　　“没有啊，我只是想，要是他和我哥哥的关系能好点就好了。”继续叹气。 　　“你爸爸不喜欢你哥哥？”颜裙学姐问。 　　“也不是这样，总之很复杂啦。”我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颜裙学姐见我很困扰的样子，笑了笑说：“你要觉得不能说就不要说。” 　　颜裙学姐她爸爸外遇的事情我也知道，想了想，就还是决定告诉她。 　　然后就一边吃饭一边把我们家的复杂关系说了一遍。 　　等到终于说清楚的时候，颜裙学姐笑的很勉强的说：“你们家这关系还真奇怪。” 　　我忽然兴起一个恶劣的念头：“学姐，下个星期天去我们家玩怎么样？” 　　“诶？”颜裙学姐很诧异的看着我。 　　“我想看看他们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想了想，又说：“不过要假装是你非要去的，不然我哥哥肯定会发现是我蓄意捣乱。” 　　颜裙学姐似乎也被我勾起了好奇心：“那我一个人去肯定很尴尬的，叫上年年还有静尨一起去。邱绒的样子太像不良少女了，就不叫她了。” 　　“没事啦，要去就一起叫上，反正我哥哥他也知道我都认识什么人。”末了我加上一句：“越乱越好，而且不叫上邱绒，到时候她和我们闹起别扭那才问题大。” 　　☆、十一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饭是一起吃的，不过，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吃饭的时候也变得很沉默了，唉……跟我预想的结果也不一样啊。 　　不过倒是改善了爸爸必须每次都要缩在房间的待遇，总算可以在哥哥也在家的时候呆在客厅里面，只不过，看到哥哥的靠近，老爸还是要乖乖的先一步让出道路，也绝对不敢和哥哥争沙发。 　　到星期六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哥哥在厨房刷碗，我在客厅翻了翻电视上的频道看了看节目预告，快速的钻进了洗澡间。 　　爸爸看到我钻进去，打着哈哈和我说：“羽然啊，爸爸和你一起洗吧。” 　　我抬头看了看爸爸，说：“不要！” 　　“为什么？”爸爸很委屈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可以？” 　　“怎么可以让爸爸你看我的裸体！”对于爸爸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是心里阴影，对我还是有影响的。 　　“呜呜呜，我只是对你哥哥而已，又不会对别的……”爸爸哭诉（当然是假哭啦）。 　　“说我什么？”哥哥拿着厨房的垃圾袋准备走到门口去，听到爸爸说“你哥哥”这几个字，很机警的站住脚步问。 　　对于忽然在爸爸身后发话的哥哥，爸爸很显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没什么。”然后快速的从洗澡间滑到他房间去了。 　　哥哥一头雾水的出去丢垃圾，房子里面余下我在洗澡间发出的大笑声。为什么看着爸爸吃瘪的样子我会觉得很爽呢，难道我竟然有这样的恶趣味？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客厅里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了，看到我出来就进房间去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了。 　　爸爸看到我出来才心有余悸的从他房间出来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哥哥洗完澡换了一身浴袍出来，看到爸爸和我并排坐一起，似乎很不爽，然后对爸爸说：“还不去洗澡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爸爸在哥哥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溜烟的消失在洗澡间。看着现在的爸爸，我严重怀疑爸爸有双重性格。 　　哥哥捞了我的头发一把，略带责备的说：“头发又没有吹干，虽然是在家里但是现在可是冬天啊。” 　　“哥哥不是也没有吹吗？”我笑笑的说，哥哥对着我笑笑，回身进房间去拿吹风机。 　　然后，沙发上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是吹头发不如说是在嬉闹。所以，爸爸洗澡出来的时候，我和哥哥的头发还没有吹干。 　　爸爸在转角的沙发上坐下来，看我们两个在那胡闹，我看着有点落寞的爸爸，笑着说：“爸爸的头发也是湿的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吹。” 　　哥哥捧着我的脑袋把我的脸扭的面向他，很认真的说：“我可不答应。” 　　我在面对着哥哥的时候笑呵呵的说：“哥哥，我呢～～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然后哥哥放开我的手终于开始认真吹头发，然后问：“什么事情？” 　　“就是呢，那，我上次和你吵架之后不是就变乖了嘛，每天放学就回家，结果我朋友们呢，很不高兴我都不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啦，所以他们提出这个星期天到我们家来玩。”我讨好般的笑着说。 　　哥哥挑眉：“也就是明天？” 　　“呵呵，对啊。” 　　“你上小学的时候不是也经常带朋友回家来玩么，那我明天早点起床去买点菜好了。”哥哥心平气和的说。 　　“哥哥～～”我谄媚的喊，看哥哥挑高了半边眉毛看着我，我笑：“就是呢，可以不可以（我指指爸爸）……明天的时候好好相处啊？” 　　哥哥朝着我冷冷一笑：“你不带同学来家里，我和你爸爸不是也没吵架么？” 　　“哥哥，我先申明两点：第一，我并没有请他们来，是他们要求来的（各位朋友对不起），第二，好好相处的标准不是不吵架而是气氛融洽。拜托啦！”朝着哥哥撒娇。 　　“气氛融洽？”哥哥挑眉：“羽然你在说天方夜谈吧。” 　　“哥哥～～～～”我撒娇的喊。 　　然后哥哥没办法的望下爸爸，爸爸回应有点僵硬的笑。 　　“你们这个样子很明显不行啊。”我摊摊双手，无奈的笑。 　　“羽然啊，这个呢基本上有点难度，因为……你也知道，我面对你哥哥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很紧张的。”爸爸尴尬的解释。 　　“紧张？我又不吃你，你紧张个什么？”哥哥丢个不屑的眼神给爸爸。吹干了我的头发之后，开始料理他自己的。 　　“至少请你们明天的时候，不要这样针锋相对好不好？”我哭丧着脸看哥哥。 　　“羽然，爸爸没有要针锋相对。”爸爸很无辜的说。 　　“厉筑谦，你不要任何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哥哥倒没发火，只是凉凉的丢了一句话。不过我却产生了宁愿哥哥他吼着发言的愿望，唉……我最近果然是越过越奇怪了。 　　哥哥这样说了之后呢，爸爸只有不发言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心思的，低下了头。 　　哥哥看了那样的爸爸一眼，忽然拍拍我的头：“我知道平常都是我说话冲了，羽然，哥哥答应你就是了。” 　　我蹭蹭哥哥的衣袖：“还有啊哥哥，明天的时候，你们的称呼也不能这么生硬的。” 　　很明显的看到哥哥又在皱眉：“那你要我怎么样？” 　　“当然就是喊名字嘛，就像哥哥和爸爸都喊我羽然一样。”看到哥哥的脸色开始发青，我只能顶着傻笑做盾牌。 　　“就像爸爸上次喊哥哥喊阿源啊，哥哥也可以喊爸爸的名字嘛，筑谦或者阿谦也可以嘛。”结果，看到哥哥没有预期的打了个寒颤，关了吹风机放下，举了手搓手臂。 　　“羽然，大冬天的别说这么冷的笑话。”哥哥的样子看上去不是假装，而是真的浑身发冷了，好夸张。 　　“哪有啊，哥哥你才黑色幽默呢，来来，你们叫叫试试。”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我示意爸爸首先做表率，爸爸似乎还做了下思想准备才面带微笑（还是有点僵硬……）的对哥哥说：“阿源，明天多多关照。” 　　哥哥脸色发白的点点头，我推推哥哥：“要说话，说出来。” 　　哥哥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应：“阿谦多多关照。” 　　“呵呵，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呼的一下子扑上去，结果把措不及防的哥哥给压倒在了沙发上。 　　哥哥在下面哀叫：“羽然，快起来，电吹风挺到腰了。” 　　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又拉了哥哥起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转角沙发上的爸爸很狼狈的扯了茶几上的纸巾擦鼻子，红红的血光印出来，很是显眼。 　　观察一下爸爸的视线…… 　　“哥哥，你浴袍的带子散了，还有……内裤露出来了。”kao，老哥，你的内裤未免也太性感了吧，大冬天的有必要穿丁字裤么？爸爸我不应该鄙视你，好像，我的鼻子里面也有什么要出来了，抢纸巾。不过回头想想，好像哥哥一年四季都是穿这么性感的内裤的说。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要是我也走上一条不归路，那就都是你的错。 　　☆、十二 　　星期天。 　　早晨起床之后，打理好自己没多久，颜裙学姐就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集合好准备要出发了。 　　我告诉哥哥和爸爸，等下要来的人有男生的徐年年、郭静尨和女生的颜裙、邱绒。哥哥和爸爸点头表示知道了。 　　爸爸看到太阳很好，就把房间的被子抱到他那边的阳台上去晒了。 　　哥哥看了说：“羽然，把我房间的被子也抱出去晒晒。” 　　然后哥哥例行公事的进厨房做早餐，我和爸爸都去晒被子。 　　吃完早餐，爸爸说：“今天就让我来刷碗吧。” 　　哥哥听着怔了怔，然后忽然笑着说：“要是天天有人帮我刷碗就好了。” 　　爸爸马上接着说：“我可以天天帮你刷碗的啊。” 　　然后，哥哥和爸爸都有点尴尬，爸爸收拾了桌上的碗就到厨房去了，而哥哥，厨房自然是不能去了，竟出现一种很茫然的表情。 　　而我，却多了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有点无力的从餐桌边爬到沙发上。 　　哥哥凑过来问：“羽然，你爸爸今天好奇怪。” 　　我怎么知道爸爸今天怎么了，然后回答：“可能是因为今天有客人要来，所以，希望等下不要表现得很尴尬才这样的吧。” 　　“这样啊。”哥哥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哥哥……？”看着神情茫然的哥哥，我问。 　　“恩……我进房间换衣服去了。”哥哥爬了爬头发，往房间进去了。 　　我趴在沙发上叹气，今天是有史以来家里的气氛最奇怪的一天了。而且等下家里还要来客人，感觉上有点自作孽。 　　趴了会子，看看时间，差不多是该到车站去接人了，和哥哥说了声，哥哥说：“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到社区市场去买菜。” 　　然后换了大衣的哥哥从房间出来，拿了围巾给我围上，一起下楼。 　　冬天的早晨，社区的常青树绿的很是可爱，没有化的几点霜在太阳的照射下亮闪闪的，社区的晨练已经结束了，偶尔走过的也是出来散步的人们，都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心里有个新的决定，下个星期天的时候带爸爸出来散步，和社区的人们都认识认识。 　　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哥哥往菜市场的方向转了弯。 　　出了社区往车站的方向转弯，就快要到的时候，荷包的手机却响了，正准备接起来的时候，听到邱绒喊：“别接，裙裙姐你快挂。”因为邱绒和我一样是一年级，所以邱绒喊颜裙学姐为姐姐。 　　然后看到静尨在车站附近的IC电话亭朝着我挥手，之后他们往这边走了过来。 　　邱绒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我冲过来，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在太阳的照射下红的很妖艳，和着染成金黄色的头发，第一次发现邱绒虽然染发带耳环，今天的样子看起来却像个洋娃娃一样，不过……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 　　还没到身边就听到她唧唧喳喳的问：“裙裙姐给我打电话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结果阿然真的接我们过来玩呢。” 　　颜裙学姐走过来拍了邱绒一下：“都说了要说是我们自己要求要来的。” 　　“什么嘛，明明就是阿然接我们来的嘛。”邱绒噘噘嘴，很娇俏的样子。 　　静尨接话说：“阿然既然要我们这样说，自然有阿然的理由，你就乖乖的好了。” 　　年年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笑着看。 　　之后一路走回去就听见邱绒一路上唧唧喳喳直到我们家门口。 　　在走道上遇到方阿姨提着菜篮子进门，笑着和我说：“我说冼源今天怎么买那么多菜，原来是来了一群小客人呢。” 　　邱绒第一个向方阿姨问好。所以说邱绒虽然很吵，优点还是有的。 　　颜裙学姐则很腼腆的点点头。年年笑着说了句阿姨好，静尨则说您好。 　　听到走廊上的声音的时候，在家的爸爸到门口来打开门。 　　邱绒又是第一个咋呼着问：“咦，阿然，谁在你们家。”邱绒和我一个班的，家长会的时候见过我哥哥，所以这么问。 　　我干笑：“呵呵，是我爸爸。” 　　“骗人，明明比阿然的哥哥还要年轻。”邱绒大叫，静尨冲上去把她拖着进了屋。 　　“呃，叔叔好。”颜裙学姐略微尴尬的微笑着和爸爸打招呼。 　　年年在后面还没有进来，爸爸说了句：“你们先坐。”就进厨房去了，然后端了果汁出来。 　　爸爸也坐在沙发上和大家一起喝果汁聊天，哥哥自己用钥匙开了门进来了。 　　邱绒有点夸张的扬了胳膊挥手喊：“罗大哥。” 　　哥哥拧着菜，一边换鞋子一边笑着应：“小绒啊，好久不见，越长越可爱了。” 　　爸爸看到哥哥进来，就到门边去帮忙接了菜进了厨房。 　　哥哥则过来沙发这边和他们说：“羽然啊，和班上的孩子不合群，幸好有你们这些朋友，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静尨忙忙说：“罗大哥总是这么客气，那不都是绒绒给羽然闯的祸么。”这个是我刚刚进初中的时候发生在报道会上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和绒绒也不熟，却为了绒绒的事情扁了班上的几个男生，具体的就不细说了。 　　而后哥哥和颜裙学姐还有年年打招呼，并且很认真多看了颜裙学姐几眼，之后便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玩，我进去张罗张罗。” 　　静尨说：“打搅罗大哥了。”看看这群人，客气的什么似的。我在旁边不以为然的摇头。 　　爸爸进了厨房就没出来了，现在哥哥又进去了，家里没别人的时候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一个小时过去了，除了里面偶尔传来哥哥的：“怎么活了这么多年，你除了长点力气其他都没长进？” 　　和爸爸的：“小时候阿源也是这么说，我都习惯了。” 　　然后哥哥的：“死不悔改。” 　　之后爸爸的傻笑。 　　颜裙学姐小声说：“你爸爸和你哥哥关系蛮好的嘛。” 　　我说：“一个星期前，话都不讲的哦，要不是你们在这里，估计我哥哥说的话会比现在这个毒百倍。” 　　正说着的时候，爸爸出来在餐桌上摆餐具，说：“先别玩了，洗手准备吃饭。” 　　然后哥哥也端了菜出来。 　　片刻之后，餐桌旁就围了一大群。哥哥进去房间搬了张椅子出来凑数，折腾了一小会，才终于大家都入座。 　　吃饭的时候就数邱绒话最多。不过倒是让一直不说话的爸爸和哥哥之间多了一些了解。 　　邱绒问：“厉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爸爸回答：“我在Y公司上班，人事部的经理。” 　　邱绒赞叹：“哇，Y公司在本市是很不错的呢。”你问邱绒小小年纪她怎么知道？可能和他们家家庭情况有关系。说邱绒是千金小姐一点也不过分的，她本来可以去更好的贵族学校，不过呢，却追着自己家同父异母的哥哥静尨跑到我们学校去了，当初也就是因为这种复杂家庭关系中才会忌讳的某些字眼使得我为了绒绒打了架的。这个先不说，再听邱绒问哥哥。 　　“那罗大哥是做什么事情的？” 　　哥哥说：“我只是个小小程序员。” 　　邱绒问：“程序员做的好也很好的，那罗大哥在哪个公司上班？” 　　然后哥哥回答：“在JJW软件公司。” 　　邱绒还没说话，爸爸先说：“耶？原来我们上班的地方很近啊？而且好像坐一班车的话是在一个站下车唉。” 　　之后我看到哥哥开始变脸。 　　下午，颜裙学姐他们在我家打了打牌，玩了玩游戏机，闹了闹，没吃晚饭便回去了。 　　总体来讲，还算是皆大欢喜。 　　☆、十三 　　今天星期一，早晨吃过早餐之后，爸爸没有像往常一样吃了饭就出门，而是收拾了碗筷，又擦了桌子之后才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冲已经走出家门的哥哥喊：“阿源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嘛。” 　　哥哥自然是没有甩爸爸，不过很显然爸爸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然后哥哥回过头，我看到爸爸一阵狂喜，但是哥哥是转过头冲我说：“羽然，你再不快点上课要迟到了哦。” 　　我是一点也没有着急，虽然说现在是冬天，但是和哥哥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已经有了我们的生活习惯，不管是什么季节，哥哥都是早晨六点就起床开始准备早餐，还有中午的便当。我一般是比哥哥晚一刻钟起床，洗漱完毕的时候正好是哥哥做好早餐的时候，花大约二十分钟很从容的吃完早餐，哥哥去刷碗，装好中午的便当。我去换下睡衣穿上制服，然后每天都是准时在七点的时候出门。 　　学校上课一般是在八点，我坐车要花三十分钟，所以，就算现在已经是七点过五分，我慢一点走，上课也不会迟到的。 　　所以我只是笑着，看爸爸追到哥哥身边和哥哥并肩而行。然后我加快脚步冲到他们中间，一边拖一只手，一起往车站走。 　　哥哥的表情很别扭，却没有甩开我的手，我得寸进尺的说：“哥哥，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出门吧。” 　　爸爸马上笑着说：“好啊好啊。” 　　哥哥嗤了一声小声嘀咕：“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然后转了头不看我和爸爸。 　　到了车站，哥哥和爸爸的车先来了，我将不愿意和爸爸坐同一班车的哥哥也推了上去，一边对哥哥和爸爸说：“上班请加油哦。”然后挥手，我自己也准备上车了。 　　上课的时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老师提问我回答的很积极，就是作业也做的比往常漂亮。 　　晚上回家，因为今天用不着买菜，所以很快的写完了家庭作业。 　　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在哥哥房间玩游戏，爸爸问：“作业做了没有？就知道玩！” 　　正说着的时候，哥哥也回来了，回来就把我从电脑旁边踢开，说要写程序。 　　既然是工作，那我也没办法了。 　　哥哥在房间吧嗒吧嗒的敲了半天键盘，然后出来了，说是电脑在试运行程序，让我不要去乱碰，就跑去做饭。 　　吃完饭，爸爸去刷碗，哥哥又去忙乎。然后到好久晚才跑去洗澡，进了洗澡间又想起什么似的开了门说：“羽然，帮我把电脑上面的U盘拔下来装到我公文包里。” 　　我应一声，跑去办。拔了U盘下来，却没找到公文包，喊着问了半天，说是在沙发上。 　　回到客厅，沙发上则躺着两只黑色的公文包，样子差不太多，一个恶劣的想法在心中成型。 　　收拾好了之后的哥哥，出于对我的信任，问也没有问的就休息了。第二天，按照今天的规律去上班。 　　果然，第一节课还没有下的时候，荷包里面的手机跳动的厉害，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没等老师走出教室就抓了手机出来拔号，哥哥的声音有点焦急的：“羽然，昨天你把U盘不是装在我包里了么？” 　　我说：“我装了啊，怎么了，难道哥哥搞丢了？” 　　“你装了么？？包里面没有啊，要说搞丢了，其他的东西都好好的不可能就丢个U盘啊。” 　　“啊！”我故作惊讶的叹一声：“当时沙发上有两只公文包，难道我装错了放到爸爸的公文包里面去了？” 　　“什么？”哥哥的声音有丝懊恼：“早知道就我自己出来装了，你爸爸的手机号码多少？” 　　我报上爸爸的手机号码，心里偷笑着收线。等到中午，很想很想打个电话问爸爸后来怎么样了，想了想不能让哥哥发现我是故意的，忍很久才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晚上哥哥和爸爸居然是一起回家的，不过很明显，两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我问爸爸，爸爸说他在哥哥上班的楼下等很久才等到哥哥。 　　然后爸爸和我抱怨：“你哥哥很过分，他今天中午把我的便当倒掉了，今天晚上还说不给我晚饭吃。” 　　“耶？为什么？”要知道爸爸交了一笔比哥哥上班的月工资还要高的费用给哥哥，竟然克扣餐点？ 　　哥哥从厨房探出头说：“你下次再告诉别人那便当是你老婆做的，我连早餐也不做给你吃。” 　　“怎么回事？”我问爸爸。 　　“你哥哥的U盘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我包里，今天中午我和同事正在吃午餐的时候他过去拿，同事说我的便当越看越有家的感觉，说娶了老婆就是好，那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结婚才一年嘛，又没人知道我离婚了，我当然笑着说是啊是啊，结果被你哥哥听到了，他进了办公室找我拿U盘，趁我去给他拿U盘的时候，把我刚吃了没几口的便当倒到垃圾桶了。”爸爸好委屈好委屈的说。 　　我听了之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哥哥似乎在厨房嘀咕什么，隔的有点远也听不清楚。 　　然后客厅的爸爸继续说：“我顺着别人说说难道错了，难道还要我真给别人解释说，这便当不是我老婆做的，是我儿子他哥哥给我做的，那不是更奇怪。” 　　我怎么说，我只好傻笑一下：“但是便当是哥哥做的啊，被哥哥听到你对别人说他是你老婆，这感觉的确也挺怪的。” 　　爸爸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忍什么似的，把脸和眼睛都忍红了，忽然抓住我喊：“羽然，爸爸想娶你哥哥做老婆。” 　　刚好哥哥端了菜从厨房出来，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叹口气。走到沙发边上来说：“好了好了，够你们闹腾的，晚饭做好了，要吃多吃点，别说我虐待你。” 　　看到哥哥的不以为然之后，爸爸很久都不动也不说话，害得想去吃饭的我也只好陪他们一起在客厅发呆。 　　过了好久之后，爸爸哭了，哭着说：“阿源很过分，阿源很过分……”然后一直说。 　　哥哥也恼了火的道：“不就是当着你同事的面倒了你的便当，我给你道歉行了啵？” 　　“我不是说这个，便当是阿源做的，阿源想倒就倒，我不是说这个。”爸爸哭的忒伤心。 　　“那你是说哪个？说你喜欢我，我不应该拒绝？”哥哥忽然爆出一段猛料，听的我那一个晕，然后哥哥说：“厉筑谦你有点分寸好不好？你喜欢我妈妈，和我妈妈生了羽然，我让你再这里住也是看在妈妈和羽然的分上，很多东西我都忍耐不和你说别的什么。你和林子萍离婚，我承认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的不对，你喜欢我妈妈我理解你，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就找个长得和我妈妈很像的人就求婚，更何况我是个男人，我给你做便当，照顾你的生活，不代表我就必须接受你的感情。” 　　“我说，那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很奇怪，不是刚刚才过了一天么？ 　　哥哥睨我一眼，说：“你以为他吃饱了撑的下了班还等我一起回来？” 　　“呃，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闯祸了？不过好像祸也不是我闯的。 　　哥哥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你爸爸什么时候长大一点啊？感觉初中毕业之后这么多年他都白活了。” 　　“这个么，我就不知道了咯。”我耸耸肩。 　　哥哥说：“我下了班在楼下遇到他，他跟着我磨磨唧唧了半天，冲我抱怨我不该倒掉他的便当，我觉得中午也是冲动了点就没说什么，刚好到车站的路上有家蛋糕店，我就买了个蛋糕给他，好不容易把他嘴巴堵住了，结果等他吃完蛋糕他居然给我说什么他喜欢我。这都什么和什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话总得负点责任吧。” 　　哥哥双手一摊：“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啊，然后他就一直刚刚进门那张脸，像我虐待了他似的，小媳妇样跟在我后面委委屈屈的回来了。然后就冲你抱怨啦，我先申明啊，我没欺负你爸爸。” 　　☆、十四 　　爸爸给哥哥表白了！我震惊一下。 　　然后爸爸在沙发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且大有把那泪水流成河的趋势。 　　哥哥烦了似的，对爸爸大小声了一句：“哭够没？哭够了吃饭去。” 　　结果被吼了的爸爸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我根本不是喜欢你妈妈，我从最开始就是喜欢阿源你，我不知道阿源妈妈为什么要和我做那种事。但是阿源妈妈长得和阿源很像，我当时也是糊里糊涂，后来阿源说要和我绝交，我觉得做了对不起阿源的事情，所以喜欢阿源也不敢和阿源说。后来上高中，远远看到阿源你，被你发现你就瞪我，我自己心虚也不敢去找你。后来上大学读不一样的学校，毕业之后我爸爸妈妈他们给我相亲，我喜欢阿源你，但是和阿源又不可能，所以就答应结婚了，结果那个女人说她和我在一起没被爱的感觉就和别的男人搞外遇，然后就离婚了。我换了工作之后在人才市场遇到萍萍，萍萍长得像阿源而且又是个好女孩，虽然后来萍萍没有到我在的公司上班，发生很多事情之后我还是和萍萍结婚了。我知道我对不起萍萍，所以萍萍要离婚我也没办法反驳。阿源你这么多年都没理我，我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和阿源说话，所以我才要和阿源说喜欢，但是阿源都不听我说就拒绝我，阿源好过分。” 　　爸爸在沙发上把鼻子眼睛都哭红了，等爸爸把上面那段话嚎完了，哥哥在这边的沙发上已经冻结成了一块石头。 　　爸爸还在呜呜呜的哭，想来是准备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给哭出来，然后哥哥那边让房子里面很低气压。 　　我看了看情况，蹑手蹑脚的退到餐厅，轻手轻脚的拿了筷子和碗吃饭。客厅那边的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不关我的事。 　　我开始吃饭的时候，爸爸还在哭，等我开始喝汤的时候，声音差不多就歇了，等我把我自己的碗收到厨房之后，终于听到哥哥问了一句：“你这都什么和什么？厉筑谦算我怕了你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喜欢阿源。”爸爸说。 　　“……我是男的，而且我不喜欢你。”哥哥说。 　　“我喜欢阿源很多年了。”爸爸说。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做你老婆。”哥哥说。 　　“我这么多年只喜欢阿源一个人。”爸爸说。 　　“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哥哥问。 　　“我要和阿源在一起。”爸爸说。 　　“都跟你说了这不可能。”哥哥说。 　　“那阿源你不准娶老婆。”爸爸说。 　　“你凭什么？”哥哥恼火。 　　“我做阿源的老婆。”爸爸说。 　　“……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哥哥无力。 　　不得不说一句：老爸你很强！ 　　我发现我插不上嘴，本来以为哥哥会把爸爸赶出去，不过在看到爸爸那一脸“阿源你对不起我”的表情之后，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然后进房间拿了睡衣，去洗澡澡。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啊哦啊哦/小心跳蚤 　　好多泡泡/啊哦啊哦/潜水艇在祷告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啊哦啊哦/戴上浴帽 　　唱唱跳跳/啊哦啊哦/美人鱼想逃跑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 　　我洗洗，我洗洗～～洗的好舒服哦～～～等我洗完了，打开门出来，客厅里面两位正在…… 　　我大叫一声：“啊，少儿不宜。” 　　嘴对嘴的两位终于分开来，爸爸鼻子眼睛脸红红的看着哥哥，哥哥很平淡的丢下一句：“没感觉。” 　　爸爸沮丧的看着哥哥，然后蹭蹭蹭蹭到哥哥身边：“也不讨厌对不对？” 　　“没感觉的意思就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哥哥做解释。 　　“那阿源试试喜欢我吧！”爸爸还在努力：“阿源也没有喜欢的女人对不对？” 　　哥哥面无表情的看着爸爸：“没兴趣。” 　　爸爸终于站起来，往洗澡间走去，一脸的沮丧。 　　哥哥看了看爸爸，想说什么没说，然后往餐桌走过去。把菜拿去用微波炉热了热，吃饭去了。 　　我绕到餐桌旁，对吃饭的哥哥说：“我进去洗澡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 　　哥哥看了我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笑，我撒娇，我磨磨唧唧的说：“我那不是好奇嘛。” 　　哥哥忽然一笑：“你这样子和你爸爸今天在路上时的样子还真像！” 　　然后望了一眼洗澡间：“你说你爸爸现在在干嘛？” 　　“估计在洗脸吧，也有可能一边洗脸一边哭。”然后看上了哥哥筷子上的那块鸡肉，做个张嘴状：“啊～～！” 　　哥哥宠溺的看了我一眼，筷子转了个方向把肉喂到我嘴里。 　　望着洗澡间的门，我对哥哥说：“那，哥哥，我觉得我们两个很冷血唉。” 　　哥哥停下筷子，抬头问：“这话怎么讲？”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爸爸那个样子，我们两个还这么悠闲的，蛮对不起他唉。”我说。 　　哥哥说：“我不可能因为这样就答应喜欢他，而且就算我答应了我不喜欢还是喜欢不了啊。”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 　　然后我把椅子转了个面，趴在椅背上说：“那我和颜裙学姐也没这么麻烦呢。” 　　哥哥笑说：“你们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和你爸爸不一样吧。” 　　我说：“那爸爸他还不是上初中就喜欢你了，有什么不一样啊？” 　　哥哥愣了愣说：“那倒也是。”然后哥哥奇怪的审视我一番，看的我心里毛毛的，然后哥哥问：“我都吃了一惊，你倒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啊？” 　　“嘿嘿。”我干笑：“我那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哥哥直直的盯着我：“你知道？” 　　我翻个白眼：“那次去了五月花之后我不是说萍姐是长的像你，而不是长的像妈妈，你还问区别呢，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哥哥也翻个白眼：“结果到最后是我一个人在耍白痴？” 　　“你才知道！”我看白痴样的看哥哥一眼，然后得到一个爆栗。我委屈的看哥哥敲了我一个爆栗之后，去厨房装第二碗饭。 　　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一句：老哥你真的很强，和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最后下个结论：俺们一屋子怪人。 　　☆、十六 　　家里就这么低气压的过了几天，不过也算是相安无事。 　　哥哥还是一样每天三个便当，然后爸爸还是乖乖的每天带了便当去吃。然后两个人倒是从那天之后每天都是一起回家的了。 　　连续这样低气压的日子，过的我也有点沮丧了。而这天下课之后，正在无聊的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往家里走的时候，社区的警卫叫住了我。 　　然后那个已经出嫁到杭州去了的黎梨姐从警卫室走出来，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一脸惊吓的问：“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黎梨姐笑的很坏的说：“怎么怎么，难道你敢不欢迎我？小心我把你做成寿司卷子吃掉。” 　　“呵呵，不敢不敢。”要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我还怕谁，那就是这个恶魔样的女人黎梨，所谓物以类聚估计就是说哥哥和黎梨姐这两只。（我只敢在心里这么说。） 　　怕她归怕她，她大小姐既然来了我也不敢真把她搁警卫室不理她，当然是拖着她那堆行李，领着她的人回我们家。 　　哥哥和爸爸晚上回来，哥哥看到黎梨姐倒是很激动的说：“怎么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好久不见也不知道我多想你。” 　　说着说着就看到老爸的脸黑了。 　　不过很显然哥哥和黎梨姐这两只都没有注意到爸爸的脸色，径自到沙发上叙旧去了。 　　然后黎梨姐说：“阿源，我要在你这里住段时间。” 　　“耶？”哥哥冷却了一下见面的激动，问：“怎么？和你老公吵架啦？” 　　黎梨姐很严肃的说：“也不算吵架，不过我怀孕了倒是真的。” 　　哥哥的脸一下子变得有点白，说：“黎梨你不想活了？” 　　黎梨姐说：“刘成他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就他一个儿子，他不嫌弃我，但是他妈妈说要是我不能留后就得离婚，医生说我的心脏现在情况还算不错，真的要受孕的话也是现在了。” 　　“那你怀孕了不乖乖呆在家，跑出来干嘛？”哥哥担心的问。 　　“因为刘成他不同意，他要我趁着胎儿还没成形把孩子流掉。” 　　哥哥马上接下话说：“刘成的做法是对的，本来就应该流掉。” 　　黎梨姐接不上话，然后委屈的撇了嘴，哭着说：“你们怎么都这样，你们怎么都这样？” 　　哥哥很严肃的说：“因为都很重视你，所以才会这样。” 　　“难道你们就不希望我能生个可爱的小孩子吗？难道就不能考虑下我想要个孩子的心情吗？”黎梨姐哭着喊。 　　哥哥说：“你自己也说了是因为刘成的妈妈所以你才决定要怀个孩子的，我相信就算你不生这个孩子刘成还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黎梨姐哭：“刘成为我想，我也会为他着想啊，难道我的出发点错了吗？” 　　哥哥不接话，拿了电话要给刘成哥打电话。 　　黎梨姐抢了电话说：“不准打，不准告诉他我在这里，不然我就找辆车撞死给你看。” 　　僵持了一下，哥哥还是败给了黎梨姐。 　　黎梨姐小心的看着板着脸的哥哥：“那，现在孩子快三个月了，我住到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就回去，那个时候反正打不掉了只能生了。” 　　“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和刘成交待？”哥哥问。 　　“我不是以死相胁吗？你这样告诉他就好了嘛。”黎梨姐挂着眼泪微笑着说。 　　“天啊，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所以我说这个女人是个恶魔。 　　“嘿嘿，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发什么感叹嘛。”黎梨姐得意的笑。 　　还没笑完，被她抱在怀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黎梨姐受了惊吓般的把电话放到桌上，盯着来电显说：“是刘成！” 　　然后，黎梨姐望望哥哥，哥哥望望黎梨姐，再两个人一起望向我，之后黎梨姐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盯着爸爸说：“来来来，你来接，要是他找阿源你就告诉他打错了，没这个人。” 　　爸爸被赶鸭子上架，很光荣的完成了任务。 　　不过电话刚刚挂断，电话又响了，刘成哥在那边吼：“不可能打错，就是这个电话，让我老婆来接电话。” 　　爸爸委屈了好几天，现在居然又被吼，也上火了：“要你老婆来接？我去哪把你老婆弄来？我自己老婆都没搞定有空管你。”“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又响了……汗，刘成哥还真是坚韧啊。 　　这次的刘成哥口气好多了：“这个地方的房主是叫罗冼源的，请问你是哪位。” 　　“我管你找罗冼源还是找哪位，反正现在我住这，我说你打错了就是打错了。”爸爸“啪”的一声又把电话挂了。 　　黎梨姐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笑的东倒西歪。看了黎梨姐之后我就觉得其实哥哥仁慈多了，至少我爸爸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没这么幸灾乐祸的。 　　想想刘成哥估计快急死了，她却躲在这笑的那个开心，魔女就是魔女。 　　爸爸电话挂了，哥哥瞪着我爸爸冷冷的道：“你再敢说我是你老婆我废了你。” 　　爸爸肩膀一缩：“我刚刚不是说你。” 　　这样的情况当然逃不过黎梨姐的眼睛和耳朵，为了避免被黎梨姐拖住八卦，哥哥很明智在说完之后就逃到厨房烧饭去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把我抛弃了。 　　于是被黎梨姐抓住的我也很无良的把哥哥和爸爸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老实交待了。 　　“哦呵呵呵呵～～～是小羽的爸爸啊，有点意思。”魔女的眼睛眯得已经成条缝了，厨房的哥哥估计已经开始背后发寒了吧。 　　然后魔女发话了：“小羽啊，我才想起来，你们家两室一厅哦。” 　　我无奈的接话：“黎梨姐，我们家两室一厅很久了好不好。” 　　“那你们现在怎么住？”魔女问。 　　“我和哥哥住，爸爸住我房间啊。”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爸爸和你哥哥住，小羽和黎梨姐住小羽的房间。”魔女下了结论。 　　“什么？？？”我惊叫，然后听到厨房的锅子发出“哐噹”一声巨响，貌似差点翻了又被抢回来发出的声音。 　　“你哥哥和你爸爸都是成年男人，我当然不可能和他们住，而你哥哥房间那么大张床，难道还要你爸爸去睡沙发？太不人道了吧。”魔女一边啃她自己行李里面捎带过来的苹果，一边悠闲的说。 　　“但是……但是……”我忽然发现我原来也会口吃。 　　“但是什么啊但是，睡个觉而已，难道还死了人不成。”于是冲着这么一句话，魔女拍板了。 　　“看看你爸爸，多平静。”魔女说。 　　拜托，那个不叫平静，叫石化好不好。 　　 　　☆、十六 　　餐桌上，风起云涌，哥哥说：“女人，我收容你，你给我恩将仇报？” 　　魔女哦呵呵呵呵的笑：“你当年要是娶了我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敢情刘成待你不好，让你还有心思惦记着我？”哥哥咬牙切齿。 　　“非也非也，做为前辈，当年追求你是功败垂成，如今有后来人，我自然有义务帮他一把。”魔女笑的一个灿烂。 　　我和爸爸都很有危机意识的离哥哥和魔女远点，但是餐桌只有那么大，免不了还是被波及到了。 　　就看到魔女一双眼睛瞪向我：“当年要不是你忽然从那边杀过来，把你哥哥的时间都占用了，你哥哥现在就是我的人！”一副苦大深仇的样貌。 　　“呵呵，我也不想的，要知道那个是不可抗力。”我的冷汗往外冒冒冒。 　　“你和我没缘分，怪羽然干嘛？”哥哥你真好，维护我。 　　“哼哼，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小羽是为了自己爸爸做守护神。”魔女奸笑。 　　果然，哥哥一双眼刀般的划过来。 　　“呜呜，哥哥你明明知道是黎梨姐挑拨我和你关系。”我哭，哥哥原谅我，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哥哥和黎梨姐又是一阵刀光剑影…… 　　饭后，虽然大家都竭力避免某个话题，习惯了的生物钟还是不会放过大家的。 　　魔女倒是借着我们都不急的那个空档好好的泡了个澡，一身香香的跑出来捧着哥哥的脸说：“记得不要让人睡沙发哦，对身体不好的。”然后哈哈哈的狂笑着霸占了我的房间。 　　事已至此，大家也只好服从了魔女的安排。魔女也心安理得的住下来了。 　　白天，我上学，哥哥和爸爸上班，哥哥向方叔叔拜托了一下，然后魔女有什么事情就让方叔叔帮忙。 　　方叔叔听说了魔女的身体状况之后还帮魔女开了几个小补方。于是，黎梨老魔女在我们家过的那一个滋润啊，我就不多说了。 　　几天过下来，我们家也还算平静，直到……某天早晨，差不多是哥哥要起床的时间了，哥哥房间忽然传来爸爸的惨叫。 　　我和魔女半睡半醒的从被窝里面爬出来，敲了下哥哥房间的门之后，便动手打开了门。 　　魔女咕哝着说：“一大早的，叫魂啊，还让不让人睡？” 　　然后，我们看到哥哥跪在床上，爸爸则是抱着被子滚到地下去了。 　　魔女对我说：“看样子是你爸爸睡相不好。” 　　爸爸抱着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下巴说：“揍人的时候轻一点嘛，很疼的。” 　　我对魔女说：“是哥哥把爸爸掀到地上去的。” 　　哥哥恨恨的擦嘴，踢了踢裹在脚上的被子：“懒得跟你个变态讲，我去刷牙。” 　　爸爸趴在床边上说：“阿源自己也说不讨厌，我只是亲一下嘛。” 　　“哪有一大早牙也不刷臭哄哄跑来亲人的？”哥哥小声嘀咕着，从我和魔女身边擦过去了。 　　魔女打个呵欠，兴趣缺缺的绕回房间睡觉。 　　“我说爸爸啊，下次偷亲的时候高明一点，别被发现了，你的声音比闹钟的声音难听多了。”我也绕回房间，钻进我自己的被子。 　　“啊呀，睡不着了，被吵醒了还真难受。”魔女揉着脑袋在枕头上面蠕来蠕去。然后踹我一脚：“你该起床了。” 　　我在我自己的被子里面钻来钻去：“不要，今天星期天。” 　　“唔唔唔唔，你起来吧，把床让给我吧。”魔女在床上蹬蹬蹬蹬蹬。 　　“你怎么不说你起来，别动了让我睡吧。”我委委屈屈的缩到床角上。 　　魔女伸手掀了一下窗帘：“外面天还是黑的。你爸爸真无聊。” 　　“唔。”我应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睡觉。 　　“你哥哥真是小题大做，只是被亲了一下嘛。”魔女还在碎碎念。 　　“唔。”我应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睡觉。 　　“啊啊啊啊啊他们两个吵我瞌睡真讨厌。”魔女在床上哀嚎。 　　我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大姐啊，你还让不让人睡啊？” 　　魔女一把揪住我的脸往两边扯：“你终于不睡了？” 　　“你不让人睡嘛。”我委屈的说。 　　魔女嘿嘿一笑：“乖～～不睡了哦，我们来说说你哥哥和你爸爸。” 　　我打个呵欠，睨一眼魔女：“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这样多久了？”魔女问。 　　我掰着指头数了数：“好像两个多月了吧。” 　　魔女琢磨了琢磨，对我说：“要是我是你哥，喜欢就把你爸爸给做了，不喜欢就把你爸爸踹出去。多干脆。” 　　“这话你去对我哥哥说。”我迷迷糊糊应，然后猛然一醒：“什么叫做把我爸爸做了？你有必要这么仇视我爸爸吗？” 　　“切！”魔女把我的头一推：“我的意思是生米煮成熟饭。” 　　“你切什么切，两个大男人怎么煮饭？又不会生小孩。”说完，盯着魔女的肚子看了看。一点起色也没有，我很怀疑魔女究竟有没有怀小孩。 　　魔女忽然一脸茫然的对过来：“是哦，两个大男人怎么做？” 　　我一脸茫然的对过去：“做什么？” 　　“□□啊。”魔女理所当然的回答。 　　“轰”的一下，我脸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怎么知道啊。” 　　哥哥一脸黑线的冲进来：“黎梨你这个死女人，不要给我教坏小孩子。” 　　魔女一点也不知道要反省的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教他了？我自己都还没搞懂捏。” 　　哥哥很明显在克制着冲上来掐死魔女的冲动。 　　然后魔女还不知死活的说：“难道阿源你知道，那正好进来给我们讲解讲解。” 　　我从床上跳起来：“我就不用了，我洗脸去了。” 　　我冲进洗澡间的时候听到客厅传来很大的关门声，还有哥哥的怒吼：“黎梨你这只妖孽。” 　　以及魔女夸张的笑声：“哦呵呵呵呵～～～～” 　　虽然我不信教，我还是很虔诚的对着镜子划了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对着镜子拜了一拜：“菩萨保佑我们家今天不会发生凶杀案，就算发生凶杀案也请保佑我哥哥才是活着的那一个，阿弥陀佛。” 　　☆、十七 　　其实，真的不能说是我多心，要说今天是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任何一天，我也不祷告的，但是今天星期天，我们今天一天都要呆在家里的。 　　魔女这么个折腾法，保不定我哥哥一激动，就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 　　不过，等我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魔女还活的好好的，并且对我抱怨：“你进去干嘛了，那么久，把我给等的。” 　　看来又是哥哥落败了。 　　早餐的时候，很放心的叉了一口煎蛋到嘴里，好像……大概……貌似……不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这煎蛋怎么是甜的？ 　　抬头正好对上餐桌对面一脸怪样的爸爸，然后看爸爸很痛苦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往我家的饮水机冲过去了。 　　试探性的叉了爸爸盘子里的一小块煎蛋……呜呜呜，好咸！！ 　　魔女看到我和爸爸的表情之后，很谨慎的把盘子端起来嗅了嗅，然后很明智的放弃了煎蛋，啃早餐包去了。 　　估计是魔女把哥哥给郁闷的。 　　而且爸爸从房间出来之后，哥哥就缩进房间去没有出来了。 　　魔女观望了很久，终于知道追问哥哥是不可能的了，等爸爸收拾完餐盘之后把枪口对准了爸爸。 　　“小筑啊，你喜欢阿源嚯？”魔女套近乎的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 　　爸爸很谨慎的看着坐在转角沙发上的魔女：“是喜欢啊。” 　　“那除了精神的，会不会有肉体的？”魔女问，一点都不带隐讳的，我还是小孩子的说。 　　爸爸迟疑了一下，然后红着脸点头。 　　“那肉体的，你们怎么亲近？”看看这个女人，她真的是个女人吗？ 　　“没……还没有过啊。”爸爸一脸怕怕的盯着哥哥房门的方向。 　　魔女不耐烦的：“哎呀，我不是问有没有啦，我是问应该怎么做啦。” 　　“就是……就是……”爸爸正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哥哥刷的一声打开房门冲到客厅来了。 　　“黎梨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啊？”哥哥爬着头发烦恼的问。 　　“阿源你不想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女人了？”魔女皱眉，怒。比哥哥有气势多了…… 　　“你又不是男人，你管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干嘛？”哥哥瞪回去，不甘示弱。 　　“我好奇问一下嘛，你干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神经质！”魔女三言两语，把哥哥给解决了。 　　哥哥气啊，又搞不定那个魔女，转向爸爸：“厉筑谦你吃完饭不回房间，在客厅呆着干嘛？” 　　“可是……”爸爸有点委屈的揉揉头发：“阿源在房间里面，而且阿源又不喜欢我。” 　　哥哥的怒火忽然一寒，整个人低了许多度的走到爸爸身边，往沙发上一坐，扭头问：“我不喜欢你惹到你了？” 　　“不是啊。”爸爸为难的看着哥哥。 　　“那你喜欢在这里回答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么？”哥哥声调平平的问。 　　“我……唔…唔？”爸爸抓着报纸瞪大了眼睛看着把他压倒在沙发上并且吻着他的哥哥。 　　哦，上帝啊！佛主啊！魔女啊！我……我没看错吧。 　　魔女“哇喔”的惊叫了一声。 　　哥哥用一只手捂住爸爸睁大的双眼，接着吻啊吻啊吻，吻的一个缠绵悱恻，吻的看着的我都脸红了。 　　爸爸抓着的报纸飘到了地上，然后用空了的手轻扯哥哥的衣袖，还发出……呃…甜腻？的声音。 　　都吻到这个分上了，我以为要结束了。 　　我太天真了，哥哥居然扒了爸爸的睡衣，往脖子上、锁骨上、□□上面接着亲。 　　“哇哦～～～好刺激。”魔女捧着脸，在沙发上发出惊叹。 　　“唔……唔…阿源……啊……”爸爸被捂着眼睛，整个人被吻的有点脱力。 　　主啊，请原谅我，不是我要看的，是我眼睛转不开。 　　因为哥哥是把爸爸往魔女的这个方向压倒的，所以，哥哥抬头刚好对上魔女一双专心致志的眼。 　　哥哥脸上闪过一抹坏笑，问魔女：“你还要看吗？” 　　“呵呵，你们请继续。”魔女捂着嘴笑。 　　“阿源……不要！”爸爸这个时候才终于回魂了。 　　哥哥伸手往爸爸胸膛上一推，刚刚坐起来一点的爸爸又倒回沙发上去了。 　　哥哥倾身往爸爸身上一压，极温柔的语气说：“阿谦乖乖的。” 　　哇啊哇啊哇啊～～～！！！以前就算是哄我也没那么温柔过。 　　然后看哥哥一手压住爸爸，一手三下两下解开了自己的睡袍。 　　你问我哥哥怎么还穿着睡袍，哎呀，刚刚吃了早饭，而且今天又没有要出门，穿着睡袍不是很正常吗？爸爸不是也还穿着睡衣么？而且说白了现在还是早晨八点不到，还没到换衣服的点。 　　（某轩来补一句：最主要是好脱！） 　　刚刚还在抗拒的爸爸，在哥哥半裸着贴上去的时候又无力了。（半裸？□□？睡袍里面只有一条小裤裤。） 　　棉质的睡袍很厚，而且哥哥的睡袍很宽大，解了衣带敞开来盖上去的时候，底下是什么情形就看不到了。 　　被吻着的爸爸一下子就推不动哥哥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色绯红绯红的，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染上一层绯色。 　　□□的□□虽然没看过，某些不纯良的带子我还是看过的。 　　哥哥和爸爸双唇间拖出来的那条丝像什么我已经分不清楚了，听到爸爸叹息般的喊：“阿源……！”的时候，我背脊一寒。 　　我家客厅这幕是不是太香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魔女你把祸闯大了啦。 　　哥哥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啦，现在这样是不是叫做擦枪走火我不知道啦，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床毯子来把浑然忘我的这两只盖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 　　冲进去房间的时候毯子没找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想，被子太重啦，会压坏人的，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床单从被子底下拖了出来。 　　冲回来客厅的时候还因为踩到拖着的床单而差点绊倒，呼啦一下展开床单盖住那两只，然后看沙发上床单底下蠕动的是越来越夸张。 　　爸爸的声音急促的喊：“阿源……有人在看……啊唔……唔……” 　　“不是盖起来了吗？羽然……好体贴。”哥哥啊，你还知道啊！ 　　剩下这只魔女终于有点呆的被我拖回了我的房间，等我们躲到门后面看客厅的妖精打架的时候，魔女终于说出来一句：“你哥哥还真是一鸣惊人！” 　　 　　☆、十八 　　客厅里面还在上演二重唱，和我一起躲在门背后偷看（？）的魔女忽然手掌一拍，小小声的惊呼：“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知道了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知道两个男人怎么做了啊。”魔女一脸“你很笨”的表情。 　　“唉？”我探头看客厅里面那蠕动的一团白色床单：“你透视眼啊？” 　　“呵呵，这个就是你们小孩子不懂的深奥了。”魔女笑的那就一个贼。 　　正说着的时候，客厅里面刚刚消停了一下的两个人又开始活动了，然后听到爸爸的呼痛声，哥哥的安抚声。 　　魔女有点咋舌的转过头问我：“你哥哥不会是准备吃干抹净吧。”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客厅，有点不能理解的问：“你是说煮饭啊？煮了不是正合你意？” 　　而后就是爸爸忍得很辛苦还是溢出来得□□，我担心的问：“不会真的准备把爸爸做掉吧，爸爸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唉。” 　　“没事没事～这个叫苦尽甘来。”魔女贼兮兮的笑，而后扒在门边看的很激动。 　　实在是不明白蠕动的床单有什么看头，我决定回床上补我早晨没能补的眠。 　　等我醒过来，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我那没有吃早餐的肚子开始哀嚎。 　　从没有床单的床上挪到门边，可怜兮兮的向这个所谓的大人请教：“什么时候完啊，我肚子饿了。” 　　“呵呵，听这调子，估计快了。”魔女掩着唇，笑眯眯的说。 　　我是听不出来客厅的咏叹调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倒真像魔女说的，隔了一会，就看到哥哥只穿着一条裤裤裸着身子，掀了床单钻了出来往洗澡间去了，然后传来冲水的声音。 　　沙发上则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担心的问：“喂，我爸爸还活着吧。” 　　魔女脸红红的转过来：“你哥哥身材真好，hoho，放心，你爸爸好得很。” 　　我准备从房间钻出去，被魔女拉住了：“不想被你哥哥秒杀，就别出去。” 　　隔了不到五分钟，哥哥裹着浴巾从洗澡间出来，沙发上的爸爸蠕动了一下，哥哥说：“我放了洗澡水。” 　　爸爸很低的应了一声，然后说：“我很难受。” 　　哥哥爬了爬头发，弯了腰试图把爸爸抱起来，试了试，放弃了：“我抱不动。” 　　“噗哈哈哈哈哈……你哥哥真逗，笑死我了。”魔女在门后笑的拍墙。 　　两个人在沙发那里僵持了一下，爸爸说：“你扶我过去。” 　　然后用床单裹了身子，在哥哥半扶半抱的帮助下进了洗澡间。 　　爸爸的睡衣睡裤很凌乱的散在沙发上，屋子里飘着一种对我而言很陌生的味道。 　　魔女说：“乖乖呆在这里别出去啊。”然后出去客厅，收拾沙发，拉开窗帘，开门通风。 　　屋外的冷风一下子灌进屋子里，我哆嗦了一下赶紧裹外套，等客厅里面基本恢复到我熟悉的感觉时，魔女说：“出来出来，厨房还有早餐包，你去吃点。” 　　从房间溜出来往厨房去，结果刚刚出门就撞上从洗澡间出来的哥哥。 　　哥哥扫了我一眼，干咳一下进了他房间，我啃着早餐包的时候，哥哥换了衬衣长裤拿着爸爸的睡衣又进了洗澡间。 　　等哥哥爸爸都从洗澡间出来往房间去的时候，魔女在哥哥进门的那一刹那，冲进厨房把我拖了就往我房间回去。 　　“喂喂，你干什么啦，拉的我疼死了。”魔女什么不说，拖了我进房间就关门落锁。 　　“呼，你哥哥刚刚看我的表情好恐怖。”魔女心有余悸的靠在门上拍胸口。 　　“那关我什么事？”我不满的问，因为魔女刚刚拖太快了，害我还有个早餐包没来得及拿就被拖回房间了。 　　“当然……哇啊！！”魔女正准备说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魔女一脸惊悸的看着我。 　　哥哥的声音在门外：“黎梨，不想我砍死你，就给我出来做午餐。” 　　听着哥哥似乎回房间了，魔女才将房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往外探头，抱怨说：“怎么不在门上安个猫眼嘛，真是的。” 　　“谁会在自己家房间的门上安猫眼啊。”安了才有病呢。 　　“走走，帮忙做午餐去。”魔女二话不说又把我往厨房拖。 　　“喂，没说要我去啊。”哥哥做饭嘛我帮忙是应该的，魔女做饭嘛要我帮忙就有点不甘心了。 　　然后就看魔女一边在厨房忙忙碌碌，一边碎碎念。 　　正在我满心不悦的时候，哥哥站在他房间门口喊：“羽然，进来一下。” 　　我于是也不管安全不安全，往哥哥冲过去了。 　　“我出去一趟，你进来把门锁好，那个女人要是敲门，千万不准开。”说着，穿了大衣，把我推进门，又叮嘱一句：“我回来你才开门，听到没？” 　　“收到～～”我笑，重点保护爸爸，不准魔女入侵。 　　“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抱着门问。 　　“很快就回来。”哥哥说着，进了厨房，似乎警告了魔女什么，然后往大门走去的时候，魔女从厨房探头出来冲着哥哥的背做鬼脸。 　　然后，魔女朝我瞪过来，我赶紧在哥哥还没出门的时候缩回哥哥房间，落锁。 　　锁好门，转回身，哥哥床上一个大被包，里面缩着爸爸。 　　我欢呼一声，蹬了拖鞋跳上床，往那个大被包扑过去。 　　然后听到爸爸一声闷哼，有气无力的对我说：“羽然，快点下来，别压到爸爸。” 　　差点忘了，赶紧爬下来呆到一边，问：“爸爸你没事吧。” 　　爸爸脸色有点白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虽然在笑，眼睛里面却很悲伤。 　　“那，爸爸，你不高兴啊？”我问。 　　爸爸抬眼看我，微笑着说：“没有啊。” 　　“那爸爸你笑的都不开心。”我说。 　　爸爸拢了拢被子，有点疲倦的说：“爸爸有点累。” 　　看来有些东西还是骗人的，虽然不能完全了解爸爸和哥哥刚刚的行为代表什么，按照以我能接受到的信息来讲，做了这件事情应该会很快乐的，但是爸爸却不开心。哥哥的表现很平淡，也没有称得上开心的表现。唯一称得上高兴的，则是那只幸灾乐祸的魔女黎梨。 　　还是一起牵牵手、聊聊天、吃吃饭比较快乐。 　　我于是笑笑，钻进爸爸的被窝：“今天早晨起早了，又没吃早餐，是蛮累的。”堂而皇之的霸占哥哥的窝，睡觉。 　　爸爸看着我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很缓慢的翻了个身说：“嗯，睡觉好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十九 　　哥哥回来的时候，爸爸睡着了。敲了门之后我还没有起身，哥哥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了。 　　拧着医药袋的哥哥进来之后，坐在床边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睡着的爸爸。 　　爸爸有点不安稳的蠕动着，往我身边挤。 　　哥哥把医药袋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对我说：“羽然出去吧，我也想睡会儿，午饭就不叫我们了。” 　　我出来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魔女正把炒好的菜往餐厅端。 　　看我出来，就问：“喂，他们没事吧。” 　　“你还知道担心啊。”我不爽的说。 　　“别把我说的那么没良心好不好。”魔女摸摸鼻子，貌似在反省。 　　“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这次把祸闯大了。”我无精打采的抓了筷子吃饭，吃在嘴里的菜是不习惯的味道，还是哥哥炒的菜好。 　　魔女拿筷子把碗里的饭菜戳啊戳，都戳碎了终于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会这样嘛，而且你哥哥定力不好不能全怪我吧。” 　　我烦啊烦啊烦，口气不好的说：“我哪知道谁对谁错啊，我只知道你不来没那么多事。” 　　魔女听我这么说了，缩了半天鼻子忽然把碗一推，趴在餐桌上哭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推她的胳膊：“喂，黎梨姐，你不要这样嘛。算我说错还不行？” 　　黎梨姐抬起一双泪眼，委屈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怀孕了之后打电话和我长沙的姐姐商量，结果我爸爸跑去和我婆婆吵架，刘成合着一起挨骂，闹到两边家里一团乱，我爸爸说要是刘成敢让我生就离婚，刘成他妈妈说要是我敢不生那也离婚，在家里和刘成还有他妈妈吵，回娘家还和爸爸吵架，我没办法才来找你哥哥，我心情不好，就想着捉弄一下人，谁知道会这样？” 　　“那些我不懂啦。”我局促的说。 　　“反正哪里都容不下我，回头我走还不行。”黎梨姐说完了，擦擦眼泪，吃饭。吃完饭了，又安静的去厨房刷碗。 　　下午的时候，黎梨姐和我两个人在客厅坐着相对无言。 　　黎梨姐说：“羽然，你帮我给你刘成哥打电话吧。” 　　“黎梨姐我给你道歉嘛，你别这样。”我满脸歉意的看着她说。 　　黎梨姐有点倦的往后躺在沙发上，说：“帮我打吧，他肯定到处在找我，找得很辛苦，虽然我装作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每天晚上躺在你床上的时候，我就会想，他今天吃饭了没，吃了几顿，几天下来瘦了没，瘦了几斤，他肯定找我找的很累，我躲他我也躲的很累。我想让他接我回家。”靠在沙发上的黎梨姐，仰着脸，眼泪往耳朵两边滑：“小羽，帮黎梨姐打吧，我不想让他听到我哭。” 　　我知道大概没有退路了，爬到沙发尽头抓起电话，拨黎梨姐报的那个手机号。 　　“喂，刘成哥吗？我羽然。” 　　“羽然，羽然，刘成哥问你，黎梨姐是不是在你们家？”刘成哥的声音急切的发着抖。 　　“嗯，黎梨姐要你来接她。” 　　“太好了太好了。呜…………”电话里面传出刘成哥的哭声：“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刘成哥啊，黎梨姐她很好的，就是很想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找到了不是，刘成哥那个大男人却哭了。 　　“嗯，我现在在长沙，我坐特快过去，晚上就到。我现在去买票，你让你黎梨姐等我。”刘成哥说完，就挂了电话。急切的什么似的，如果长了翅膀，刘成哥可能会飞着来吧。 　　我转回身，黎梨姐呆呆的望着我，我说：“刘成哥说他晚上就到。” 　　“呜呜呜……”黎梨姐什么也不说的，扑到我身上来接着哭。 　　扑过来的体重压的我一个趔趄，我推推她：“你别这样嘛，你也哭，刘成哥也哭的。” 　　黎梨姐挂着眼泪把我一推，又哭又笑的说：“我高兴，你管。” 　　“喂，哪有你这样过河就拆桥的？”我不爽的问。 　　“呜～呜～呜～～我高兴嘛呜～～你管……”黎梨姐一串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音的音说。 　　后来，黎梨姐哭累了，就躺在转角沙发上睡着了，我把房间的被子抱出来裹住这个小女人，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了调，然后趴在沙发上把声音打的小小的，看电视。 　　房子里面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看着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魔女，忽然心情转好的靠过去，轻扯着她的头发说：“知道不，女人在我们家很多余。” 　　睡着的魔女很乖，有点不胜其扰的皱了皱眉头，转了个头继续睡。我叹口气，拢了拢她转头而掉落的被子：“黎梨姐，也许小宝宝对刘成哥而言也很多余。”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哥哥才从房间出来了，看到蜷在沙发上的黎梨姐，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用被子裹了黎梨姐，把她抱回房间去了。 　　“刘成哥晚上来接黎梨姐。”我对哥哥说。 　　哥哥皱了皱眉：“你没事告什么密，你黎梨姐有她自己的难处。” 　　“是黎梨姐要我打的电话啦。”看着哥哥的表情，我赶紧坦白。 　　哥哥靠在门框上，揉了揉额头，苦笑着说：“她每次都会搅和一个烂摊子给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爸爸怎么样了？”我问。 　　“还在睡。”哥哥应，然后往厨房去，冲了碗麦片，又出来了。 　　“哥哥……那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问。 　　哥哥垂着头叹口气，端到嘴边的麦片粥被他放到餐桌上，苦笑：“你爸爸他喜欢我。” 　　然后仰了头，似乎在想什么，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哥哥忽然一笑：“他说他喜欢了我这么多年，他说的是真的。” 　　哥哥说完，低下头去喝麦片粥，碗空掉的时候，哥哥站起来，揉着我的头发说：“我想试着喜欢他，因为我被他感动了。” 　　厨房里的水把哥哥手里的碗冲干净了，我在客厅里面却还是很茫然。 　　然后哥哥绕出来，手里还拿着我上午没来得及吃的那个早餐包。 　　笑得有点坏，对我说：“男人早晨刚刚起床的时候不适合做戏，容易擦枪走火。” 　　还在思考问题的我，一下子被搅得瞠目结舌，似乎就要触摸到的答案也灰飞烟灭了，我很怀疑哥哥是故意的，不过我永远也抓不到把柄。 　　 　　☆、二十 　　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个段落，哥哥听说了刘成哥晚上要来之后就说要出门买菜。 　　我想想在家里呆着没事，便说一起去。 　　哥哥说：“都快期末考了，也没有看到你怎么复习，信心蛮足的啊。” 　　我摆摆手：“是你说只要在重点班保持中上就好了，我干嘛那么累啊。” 　　哥哥一笑，说：“那好，给我去当搬运工。” 　　便去了一趟超市，补了一堆的零食、饮料、米、面、肉、骨头的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爸爸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到我一边嚷嚷着好重一边努力挤进门，便准备过来帮忙，哥哥看到他站起来，瞪了爸爸一眼说：“乖乖呆着，别乱走。” 　　爸爸被骂，便缩回去沙发上了。 　　然后我和哥哥两个人在厨房叮叮嗙嗙的折腾刚刚买回来的一堆东西，把黎梨姐也给吵醒了。 　　这次，睡醒了之后的魔女倒是很安静，跑去冲了个澡，拿出好久没用的化妆盒化了个漂漂亮亮的妆，换了身看着神清气爽的衣服，一脸乖乖的等着刘成哥来接他。 　　爸爸听说要来客人，便也进房换了衣服。 　　晚上八点差点的时候，刘成哥终于到了。看着我们一屋子的整齐闲适，相比之下，风尘仆仆的刘成哥就显得很让人操心了。 　　刘成哥进来看到黎梨姐，还是很激动，不过也没有电话里面那么夸张了，只是在沙发上坐到黎梨姐身边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放了。 　　晚餐的时候，刘成哥才注意到我们家多了我爸爸一个。可见他眼里除了黎梨姐是什么人也没装下。 　　爸爸开口和他打招呼，听了爸爸的声音后，刘成哥惊讶的说：“啊，是那天接电话的人。”然后刘成哥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说：“就因为那通电话，我还以为冼源把房子卖了，然后就无头苍蝇一样的跑到长沙去将黎梨他们亲戚家挨个的翻，要不是羽然打电话给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要躲也不会往亲戚家躲啊。”黎梨姐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资格训人。 　　刘成哥说：“除了冼源，还有大学时候的秦旋、伊冰犁、赵杨我都找了他们都说没去。你表姐还说可能你会去乡下三姑奶奶家，我也去了一趟。”刘成哥一笑：“我这次才发现你们家亲戚还真多。” 　　黎梨姐说：“多是多，不过出嫁之后好多都没走动了。” 　　听到黎梨姐这么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家亲戚虽然也蛮多的，但是，好像全都没怎么联系。 　　哥哥的爸爸听说是独子，而且哥哥的爷爷奶奶死的早，血脉单薄没什么亲戚，而且哥哥的爸爸去世之后，那边的亲戚基本就没联络了，剩下妈妈这边的亲戚，妈妈去世的时候为了钱的事情闹的一塌糊涂，最后哥哥经常还带我去的就是二姨妈家，前两年二姨妈发了高血压，抢救不及，我和哥哥在葬礼上去了之后，就也没有怎么和二姨妈家亲近了，因为二姨妈的儿子我的三表兄每次看到哥哥就找哥哥借钱。 　　然后这两年过年，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我们家就我和哥哥两个人，在家里炖个小火锅，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哥哥会一个一个的给他的同学和朋友们拜年。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起来好像还真有点惨兮兮的感觉。 　　我在这想了一堆，哥哥倒是没什么感觉的。 　　那天晚上刘成哥借我们家沙发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和黎梨姐回去杭州了。 　　我接着便准备期末考，牛皮既然吹了，怎么样还是得给个证据，免得真吹成牛皮。 　　很快的，街道、社区就都被春节即将到来的气氛笼罩了，然后，倒不记得元旦节的时候我们家都做了些什么。 　　考试完了之后，填了信封说要回邮成绩表，然后就放寒假了。 　　哥哥和爸爸还是要上班，家里便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 　　哥哥每天早晨会给我准备好午餐，然后我在家霸占电脑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爸爸和哥哥之间，两个人都不动声色的，我也看不出来到底怎么了。 　　不过爸爸住到哥哥房间去了之后，却没再搬回来，我也乐得一个人占用一个房间。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哥哥和爸爸之间的关系，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了，而这个对我而言就是很好的了。 　　哥哥说他单位在年三十之前五天会放假，而爸爸的单位则是要到年三十之前三天才会放假。 　　很快便到腊月下旬了，腊月二十一那天，是静尨的生日，我和哥哥打了招呼，买了礼物过去热闹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哥哥和爸爸都已经回来了。 　　因为我已经吃过晚饭，所以就早早的洗了澡爬到沙发上不动了。 　　哥哥和爸爸吃过饭，爸爸在刷碗，哥哥在整理厨房，我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吃果冻，一边偷看那两个人在厨房说说笑笑。 　　心里忽然暖融融的，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我们家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小孩两个家长，很怪但是很温馨的三口之家。 　　刷完碗之后，哥哥对爸爸说：“你先去洗澡吧，收拾完的时候刚好你差不多洗完澡。” 　　爸爸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你笨手笨脚的，而且又喜欢偷懒，看不到的地方肯定不会擦洗的，我才不放心呢。”哥哥一边说着，就把爸爸踢出来了。 　　爸爸便笑着进了洗澡间，我正在沙发上为这一幕陶醉的时候，我家的电话忽然响了。 　　有点不是很情愿的爬到沙发尽头：“喂，羽然和冼源还有筑谦的家，请问找哪位？” 　　“请问，厉筑谦是住这里吗？”带着点J市口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嗯，你是哪位？”女人？有点不满。 　　“我是筑谦的大姐，请问能让他接下电话吗？”女人的声音蛮有耐心的问。 　　“哦，你是爸爸的大姐啊，不过我爸爸正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对面半晌没答话，我“喂”了一声，心想，这个爸爸的大姐怎么了？等等，爸爸的大姐？也就是说……是亲戚。 　　“噌”一下把耳边的电话拿的远远的，然后对着厨房尖叫：“啊～～～～哥哥，不得了了。” 　　哥哥端着一盘子洗好的提子出来，看到我的样子之后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什么，接个电话也能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啊不是啊，是真的不得了了啦。”我急慌慌的穿拖鞋准备冲过去，哥哥已经两大步跨到沙发上来坐下了，还在慢条斯理的吃提子。 　　“她说她是爸爸的大姐啊，她说她找爸爸。”我还在说呢，哥哥已经一不小心被刚刚塞到嘴里的提子给呛住了。 　　准备伸手去拍哥哥的背，手上拿着那个无绳步步高，想了想冲着对面：“喂，你还在吧。” 　　“喂……”对面也应了一声。 　　不过马上被我打断了：“这样的，我现在很忙，我爸爸还在洗澡，你等下再打过来，就这样。”然后“嘀”一声把电话挂了，扑上去拍哥哥的背。 　　等哥哥缓过气，抽了纸巾擦了擦咳的一塌糊涂的脸，终于转过来看被我挂断的电话，问：“你爸爸的姐姐？” 　　 　　☆、二一 　　正问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看哥哥，哥哥看我，我爬过去看了看来电显，和刚刚一样的号码。 　　“接还是不接？”我问哥哥。 　　“接了说什么？”哥哥问我。 　　哥哥一笑：“我们都不接，洗澡间有分机，等你爸爸接。” 　　然后响了好多声之后，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 　　哥哥和我对望一眼，很快的按下了免提键。 　　“筑谦么？是筑谦吧？”刚刚的那个女声问。 　　“是姐姐？”爸爸的声音惊讶的问。 　　“你手机是不是换号了？”爸爸的姐姐好像要叫姑妈吧？姑妈问。 　　“嗯，忘了告诉你们了。”爸爸说。 　　“你和萍萍离婚的事情，我和爸爸讲了，你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姑妈问。 　　“这个，还没决定。”爸爸回答。 　　对面的姑妈沉默了一下，问：“刚刚接电话的那个小孩子是谁？” 　　然后是爸爸的沉默沉默…… 　　姑妈说：“我是你姐姐，有什么事情你还不能跟我说么？我又不会像爸爸一样对你发火。” 　　然后爸爸说：“是羽然，是……我儿子。” 　　“听那孩子说话，不小了。”姑妈沉默一下：“你和萍萍离婚和那孩子有关系的吧。” 　　“嗯。”爸爸应。 　　姑妈说：“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过年你早点回来吧，最好是把那孩子一起带回来。” 　　“这个……”爸爸还在犹豫。 　　“你总得给爸爸一个合理得解释，不然这个事情怎么也说不通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姑妈把电话挂了。 　　爸爸似乎发了一下呆，才终于把电话挂上了。 　　切断了电话，我问哥哥：“爸爸的姐姐？我的姑妈？还有爸爸的爸爸，那不就是我的爷爷？” 　　哥哥和我一样有点茫茫然的，说：“好像是得这么叫。” 　　“那你认识吧？”我问哥哥。 　　“不认识，只记得好像你爸爸的爸爸是J市一间乡下初中的老师。”哥哥说，然后又接一句：“不过现在应该退休了吧。” 　　“哇，爸爸的亲戚？”我有点咋舌。 　　“应该叫亲人才对。”哥哥纠正我的错误。 　　“天啊，我都不认识，那个什么……什么姑妈还说要把我也带回去？”我在沙发上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就扭来扭去。 　　哥哥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下说：“你去找你爸爸的时候不是也不认识？” 　　“哇，那个不一样，他是我爸爸，我看他一眼和我自己这么像我就知道不会错了。”我揪头发，扯衣领，一脸惶然。 　　正说着的时候，爸爸从洗澡间出来了。也听到我和哥哥的对话。 　　哥哥很坦然的说：“我和羽然偷听了你的电话。” 　　爸爸用毛巾揉着湿湿的头发，看不到表情，声音有点低沉的说：“也不算偷听，不然我也是会告诉你们的。” 　　然后爸爸在转角沙发上坐下来，说：“我和萍萍离婚的事情，我告诉了姐姐，她上次打电话到我公司说她会找个机会和我爸爸讲，我知道我爸爸肯定会很生气。” 　　哥哥问：“那你要怎么办？带羽然回去过年？” 　　爸爸不说话，我看着不妙，一把抓住哥哥的胳膊：“我不去啊我不去！我都不认识啊。” 　　哥哥看着沉默的客厅，笑了一下问我：“羽然你在怕什么？” 　　我很不安的在沙发上扭动，然后拖着哥哥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去，要去也和哥哥一起去。”怕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印象里面，亲戚都不怎么好。 　　哥哥有点无奈的苦笑：“我去做什么？” 　　“我不管啦。”我耍赖：“而且我去了家里就剩哥哥一个人了，一个人怎么过年嘛。所以我不去啊。” 　　爸爸看着缠在哥哥身上的我，带点请求的对哥哥说：“一起回去吧。” 　　哥哥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说：“我得想想。” 　　要过年了嘛，都快要过年了嘛，哪来的那么多事情？本来很平和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焦躁起来。 　　哥哥最后还是同意了大家一起回去，而且开始准备回去爸爸老家要用到的东西。 　　爸爸放假的时候，哥哥把行李也都准备好了，爸爸给老家打电话说了，然后被要求腊月二十九的到家。 　　车票不好买，哥哥说春运挤得死人，然后去汽车租赁公司办理了手续，开了辆奔驰S350回来，做春节期间的交通工具。 　　哥哥说：“我开车没问题，但是我不认识路。”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因为以前回J市看二姨妈的时候也是哥哥开车的。 　　然后哥哥做司机，爸爸坐在助手席，把我一个人扔在后座。我一边啃薯片一边还在碎碎念：“我不要回去啊不要回去呜呜呜。” 　　哥哥被我念烦了，威胁我说：“羽然你再嘀嘀咕咕，我就把你扔高速上面。” 　　被威胁的我只好很委屈的拖了毯子在后座上睡觉。还没有睡着的时候还听到哥哥说什么：“小老鼠终于安静了？” 　　哥哥你太过分了，有了爸爸我就成小老鼠了，呜呜呜，我是没人疼的小孩。 　　闷闷的捂在毯子里，听车里很轻的放着江美琪的那首《想起》。 　　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的茶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你曾经坐在这里/谈吐得那么阔气/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你打开我的手心/一切都突然安静/你要我承接你的真心 　　花季虽然会过去/今年明年/有一样的风情 　　相爱/以为是你给的美丽/让我惊喜/让我庆幸/我有一生的风景 　　命运插手得太急/我来不及/全都要还回去 　　从此是一段长长的距离/偶尔想起总是欷虚/如果当初懂珍惜 　　我知道眼泪多余/笑变得好不容易/特别是只能面对回忆和空气 　　多半的自言自语/是用来安慰自己/也许你字字句句倾听 　　歌很好听，歌词很美，淡淡的忧伤，却又像刻在心坎上。 　　不过，还没有等我感叹完的时候，我就进梦里继续抱怨去了。 　　 　　☆、二二 　　后来，因为车颠簸的太厉害，把我给颠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一眼车窗外，第一感觉是：很乡下。 　　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下，我推推爸爸，问：“为什么要种那么大片的韭菜？” 　　爸爸听到之后愣了一下，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然后指着石子路面旁边的田地对我说：“那个是麦子好不好。” 　　哥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对爸爸说：“他从小就在城里长大的，不认识那不是很正常，阿谦你干嘛笑那么夸张？” 　　“就是就是，我干嘛一定要认识。”我很不爽的重重跌回后座上。 　　爸爸转过身来问我：“羽然是不是很不高兴回来？” 　　我揉揉已经快要掉眼泪的眼睛：“我本来以为今年可以三个人呆在房子里面，吃吃火锅，看看联欢晚会，讲讲笑话，然后你们每人送我一个大红包的过年。现在却要回来这种乡下地方被你笑话，我干嘛要回来。” 　　“爸爸……噗哈……爸爸给你道歉，爸爸不笑你了。”明明忍的很辛苦，你要笑就笑嘛，就算你是我爸爸这样也很失礼的好不好。 　　我不爽的瞪他：“等下肯定还要给一群人参观，明明都是不认识的人。”车子还在石子路面的坑坑洼洼间颠啊颠，好好一辆车被颠的像个摇窝似的，让我更加不爽了。后来才知道是爸爸说要走近路才走的这么条破路。 　　“爸爸给你说对不起，羽然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爸爸这次换上很诚恳的表情，但是很显然是准备得寸进尺。 　　果然，看我脸色稍好点，爸爸马上说：“还有大概十几分钟，进了小街我们就到了，下车了羽然要乖点，等下乖乖喊人，过年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你红包的。” 　　拿钱诱惑我也没用。 　　“羽然乖点嘛。”爸爸没办法的看着我，一脸无奈。 　　哥哥笑着对爸爸说：“你让他别扭去好了，那么大孩子了，丢的还不是他自己的脸。” 　　哥哥你……我知道我是羔羊你是狼，我在你的爪子底下永远也不可能兴风作浪。 　　然后很不爽的对爸爸挤出一个笑：“好啦，我知道啦。” 　　爸爸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虽然看到我表情不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颠完那段破路，终于开到了水泥路面上，路边也从刚刚的田地换成了XX服饰、XX平价、XX美容店等的店面。 　　然后经过个挂着乡政府字样的院子，就看到了爸爸所说的湖泉初中。名字可能和初中外面的一片湖水有点关系。 　　好像是因为放假了，虽然设了门卫室，却没有人，爸爸下车开了院子门下的门栓，哥哥把车开进了学校里面。 　　虽然是初中，却还没有我上小学的那个校园大，很小的一个大概四百米的一个跑道，跑道尽头的树荫底下排着四个乒乓球台，顺着乒乓球台的依次是单双杠，沙坑，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 　　哥哥顺着湖水旁边的路往后开，最前面的是教学楼，爸爸说：“教学楼后面是学生宿舍和食堂，最后面才是教师住宅。” 　　一路开到后面来，才发现，前面虽然是楼房，后面却是小院子的构造，虽然不大却全是独门独院的，而且每间院子的房子后面还有田地，看着还蛮有意思的。 　　每家院子门口都很有气氛的贴着对联，里面的屋檐底下还挂着红灯笼，还有鞭炮状的中国结，比我们家里看着还有过年的气氛。 　　哥哥听着爸爸的指挥，拐了个弯往右边面临湖水的房子拐了过去，然后一直开到快到尽头的那个院子面前才停了下来。 　　爸爸说：“车就停外面，没关系的。” 　　院子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一个看来五十多岁的女人打开大门朝外面张望。 　　然后好像和屋里的人说了什么，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爸爸开了车门冲院子里喊：“妈，我回来了。” 　　门口的人愣了愣，往外面来开院子门，走出来蛮高兴的笑着问：“这是谁送你回来的。” 　　哥哥扭头对我说：“下车，快点。”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我哭丧着脸看着外面那个应该称为奶奶却一点亲切感也没有的女人。 　　哥哥说：“听话，别给你爸爸为难，你不都很维护你爸爸的嘛？” 　　然后我不情不愿的穿上放在旁边的大衣，开了车门下车。 　　奶奶看到我有点惊讶，然后哥哥也下车，奶奶疑惑了，然后爸爸说：“和羽然，还有他哥哥阿源一起回来过年的，妈。”然后爸爸拉了我过去说：“羽然，叫奶奶。” 　　奶奶愣了一下，问：“谁的哥哥？萍萍的哥哥么？” 　　哼哼，早就说过了你像萍姐的哥哥，你这次相信了吧。 　　哥哥过来把我肩膀一抱，冲奶奶笑着说：“我是羽然的哥哥，以前和阿谦是同学，今年就打搅啦。” 　　不过很显然奶奶是越听越糊涂，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在我们之间扫来扫去，这时，院子里面一个女人问：“妈，是筑谦回来了么？”是上次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我一看，难道又要出来一个，然后凑上去说：“奶奶，外面好冷哦，而且羽然口渴了。” 　　奶奶才反应过来的说：“啊，快快，都进去吧。” 　　爸爸说：“妈你先带羽然进去吧，我和阿源拿行李。” 　　“好，是叫羽然么？呃……进去奶奶给你倒茶。”然后虽然很疑惑还是很热络的牵了我的手往院子里面进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大厅的门口直愣愣的盯着我，看的我有点毛骨悚然。在我进门之后，又忽然的冲着我一笑：“你是上次接电话那个小孩？” 　　我很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姑妈，上次对不起哦，不该挂你电话。呵呵……呵呵……” 　　“筑谦的小孩？”很古怪的笑着：“都这么大了？我家斌子今年也才九岁呢。” 　　奶奶说：“筑兰，去张老师家把你爸喊回来，明知道筑谦今天回来，他还往外跑。” 　　姑妈一笑：“我看爸就是知道筑谦今天回来所以才往外跑的吧。”然后就出去了。 　　 　　☆、二三 　　哥哥和爸爸拧着行李进来的时候，我捧着放了茶叶的茶水坐在沙发上。茶叶啊，我从来不喝的。 　　哥哥用带着笑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瓶没喝完的橙汁：“解决了，别浪费。” 　　爸爸则是把包包放在沙发上之后问：“妈，姐夫没和姐姐一起过来啊？” 　　奶奶一边给哥哥倒茶，一边说：“要不是为你，你姐姐大过年的不呆在婆家，回娘家来干嘛？” 　　爸爸笑着说：“什么婆家娘家的？不就隔着乡镇府一面墙么？” 　　我便插了一句：“姑父干嘛的？” 　　爸爸笑着说：“乡镇府的党支部书记。” 　　那边哥哥接了茶杯和奶奶说谢谢，奶奶对着哥哥那张脸估计是浑身不自在，笑得也蛮勉强的。 　　爸爸说：“我先把东西拿回房间去。”便拧着包要进去，哥哥连忙放了茶杯说：“我帮你。” 　　哥哥和爸爸刚刚进了旁边的房间，院子那边姑妈和一个带着眼镜的“中老年版爸爸”回来了。看样子是爷爷，其实比我想象中年轻。 　　爷爷穿着件羽绒袄子，背着手，踱着方步走进来，扫了客厅一圈，很严厉的开口：“那个臭小子人呢？” 　　奶奶责备的说：“回来都回来了，别开口就教训他。” 　　“他做了那么混帐的事情，我还训都不能训了？一声不响的就和萍萍离了，把别人家的女儿当什么？”爷爷气乎乎的往我身边的沙发上一坐，扫了我一眼，问：“这谁家的小孩？” 　　我有点紧张的捏捏手，笑：“您家的呢，不是别家的。” 　　“嗯？”爷爷猛的一皱眉，推了推眼镜，沉声问：“谁家的？” 　　皱眉的爷爷看着好严厉，吓我一跳，我往后缩了缩，有点大声的回答：“筑谦爸爸家的。” 　　爸爸很快的从房间冲出来，把我往怀里一拖：“爸您要训，训我就好了，别吓唬羽然。”敢情爸爸你刚刚躲在门后面？ 　　爷爷眉头皱的更加紧凑了，指着我问爸爸：“这个就是筑兰说的，你儿子？” 　　爸爸低着头，很乖巧的应：“嗯。” 　　爷爷推了推眼睛，说：“你跟我来一趟。”往后面的房间去了，据说是书房。 　　爷爷和爸爸走了，哥哥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奶奶笑着招呼他：“你出来坐吧，我们家老头子是有点严厉的。” 　　哥哥说：“没事，我整理整理行李。” 　　姑妈看了看家里情形，说：“妈，我去准备午饭。” 　　奶奶说：“叫斌子和他爸爸一起过来吃饭。先打个电话。” 　　等姑妈走了，哥哥又过了一会子才从房间出来，奶奶打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就来了个上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奶奶说那小孩叫王斌，至于那个男人，叫姑父就好了。 　　王斌来了，叫了声哥哥就往厨房去了，倒是姑父留下来和哥哥在那寒暄，说些有的没的。 　　中午说吃饭，就拉了张折叠桌在沙发和电视机中间，姑妈把爸爸和爷爷喊出来的时候，爸爸脸上一边红红一个五指印，满脸的委屈。 　　大家都落座了，哥哥撵了我到奶奶身边的座上，让爸爸在他身边坐了。 　　姑妈的一双眼睛就闪闪烁烁的在我和哥哥爸爸之间扫来扫去，姑父在一边讪笑。 　　爷爷盯着哥哥的脸看了一小会，喝酒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古古怪怪，所以啊，我就说不要回来嘛，真是不舒坦。 　　吃了饭，爷爷就回房间去了，奶奶推了姑妈进去劝爷爷，过了蛮久才出来，然后摇头。 　　中途我溜到房间问爸爸：“爷爷为什么打你？” 　　爸爸指着左边的脸说：“这一巴掌打我十五岁就和女人上床。”然后指着右边的脸说：“这一巴掌打我不应该找萍萍做替身。” 　　“赫？你告诉他你喜欢哥…………唔唔……”话还没说完，爸爸赶紧捂住了我的嘴：“你别乱说，我可不敢说，会打死我的。” 　　“那他干嘛打你这一巴掌。”我指着爸爸右边的脸问。 　　“我说是因为你妈妈所以才……的啊。”爸爸瞥一眼哥哥。 　　哥哥坐在爸爸的床边上，笑笑说：“我不介意。” 　　爸爸转回头来，放开我的手，嘀咕道：“我介意嘛。” 　　哥哥笑着把爸爸拖过去，说：“我都知道。”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个药膏问：“我帮你擦还是自己擦？” 　　“这什么？”爸爸问。 　　“消肿的，我估计用的上，就带来了。”哥哥说着，拧开软膏的盖子。 　　爸爸用一种“这男人真是的”的眼神瞪了哥哥一眼，说：“我自己来吧。” 　　哥哥就把药挤到爸爸手指上，我搓搓手臂：“肉麻的你们。” 　　哥哥说：“你巴着我撒娇的时候啊，比这个肉麻多了。” 　　我咬牙，我切齿，留你们肉麻，我出去还不行。 　　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快下午四点了，姑父和奶奶说他们也要回去老家，各个告了辞，就走了。 　　剩下我和奶奶两个人坐在客厅。 　　奶奶说：“羽然中午都吃的不多，羽然喜欢吃什么，告诉奶奶，奶奶晚上给你做？” 　　我望着奶奶，笑说：“爷爷不怪爸爸了，我就什么都喜欢吃。” 　　奶奶愣了一下，叹口气：“我也想呢。”就转了话题说别的。 　　然后我才知道爷爷和奶奶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退休前奶奶教数学的，爷爷教化学。 　　还有就是学校的人都叫爷爷厉主任，不过爷爷更喜欢听学生叫他厉老师。 　　感觉上爷爷虽然严厉了点，其他倒没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晚点天黑了，哥哥和爸爸还缩在房间里不出来，奶奶和我说了声，去做饭，我跟过去帮忙，奶奶把我撵出了厨房。 　　一个人有点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我们家一百多个台我还嫌少，翻完了爷爷家的三十多个台之后才发现自己多幸福。 　　最后决定看小神龙俱乐部的动画片，正想好的时候，爷爷从房间出来了。 　　我忙把声音打小一点，往沙发的旁边挪了挪，然后爷爷今天第二次在我身边坐下来。 　　 　　☆、二四 　　爷爷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两边都沉默。 　　动画片放完的时候，爷爷问：“羽然是在J市出生的？” 　　我抬头看了爷爷一眼：“嗯，不过那个时候还很小，都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都和你哥哥在一起？”爷爷又问。 　　我有点诧异，想了想，笑着对爷爷说：“哥哥对我很好的，爷爷你看我长的多健康。” 　　然后看到爷爷似乎微微笑了，因为不明显。 　　看到他好像心情蛮好的样子，我轻声说：“爷爷，你打了爸爸两巴掌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气了？” 　　爷爷叹口气有点无奈的说：“你爸爸他做事情总是糊里糊涂的，我不教训他，他永远不知道怎么改正。” 　　我瞥眼观察爷爷，然后说：“那我做错事情，哥哥会告诉我什么是对的，然后纠正我，但是哥哥不会打我那。” 　　爷爷盯着爸爸的房门看了好一会，说：“你哥哥是个很好的教育者。” 　　“那爷爷也可以做好老师嘛。”我说。 　　爷爷直直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忽然问：“羽然会下象棋吧？” 　　我愣了一下，有点尴尬的笑：“呵呵，不会。”看爷爷很严肃的推了推眼睛，我补充说：“但是我会下围棋、国际象棋还有军棋、五子棋……” 　　爷爷沉吟的着看我，又忽然的打断我：“要不要爷爷教你？” 　　“呃，可以。”我发射性的回答。 　　“那吃了晚饭，到书房我教你。”爷爷说。 　　“好。”我应。 　　然后爷爷站起来回房间了。 　　等爷爷走了，我一口大气喘出来，才发现我真的很紧张。 　　拍了拍胸脯敲开爸爸的房门，冲进去就往哥哥身上扑：“呜呜呜，吓死我了。” 　　哥哥笑着把我拍进怀里说：“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嘛？” 　　“你怎么知道？”我问。 　　爸爸说：“在房间都听到了。” 　　“你们不会就躲在房里听我说话吧？”我哀怨的大叫。 　　哥哥和爸爸笑。 　　“呜……你们太过分了，拿我冲锋陷阵。”我爬到爸爸床上打滚。 　　“羽然不是帮你爸爸把你爷爷搞定了么？”哥哥说：“羽然是哥哥的骄傲。” 　　我坐在床上瞪着笑眯眯的那两只：“你们伤害我。今年的红包要包双份的给我。” 　　哥哥说：“好，我答应你。”但是后来，等我收到红包的时候，还是一人只有一份，但是哥哥说每年我只能收一个人的，今年收了两个人的所以双份，太狡猾了。 　　晚上吃饭，爷爷奶奶，爸爸哥哥，我。 　　气氛比中午好点，奶奶眉眼带笑的看着我，感觉上我和爷爷谈话的时候，大家都在偷听，真是不愉快。 　　吃了晚饭，我被爷爷带到书房去了，本来以为会有很多问题等着我，结果爷爷真的只是教我下棋。 　　可惜的是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也没有耐心，没过一个小时就放弃了。爷爷说：那你玩去吧。 　　赶紧溜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奶奶正在问睡觉怎么安排。 　　我说：“和我们在家里一样睡就好了，哥哥和……”爸爸两个字在看到奶奶的时候硬是被我吞了进去，转了个我出来：“……哥哥和我睡，爸爸自己睡。” 　　然后我笑着对奶奶说：“有的时候，爸爸和我睡，哥哥自己睡。”这个是骗人的，另外一种情况，单独睡的人是我！ 　　想了想有点不爽，我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要是床够大的话，我想三个人一起睡蛮好的。” 　　就看到哥哥瞪我，你瞪吧，谁让你们刚刚那么对我地？ 　　奶奶笑着说：“你这孩子，呵呵。”又说：“我还真不知道会有客人来，客房也没收拾。”然后对我招手：“羽然你过来。” 　　“怎么，奶奶？”我问。 　　奶奶牵着我的手笑着说：“前年过年客人来的多，没办法挤，后来你爷爷找人定做了几个床塌子，都和家里的床高矮搭配好的，要是羽然喜欢啊，就动员你爸爸到隔顶上把你爸爸那个房间的床塌子拿下来，拼个大床，让你们三人一起睡。” 　　“耶？”我可没想到一句话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能三个人单独过年，三个人一起睡觉补偿一下我也好，然后我说：“好啊好啊，那爸爸你去拿吧。” 　　爸爸愣了一下，哥哥好像在笑。然后哥哥说：“不然阿谦说地方我去拿吧，大冬天的挤一起也暖和。” 　　奶奶说：“羽然说你们家里都有暖气，刚刚还在和我说这边房子里也不见暖和，看他一直在打抖的样子，问他他又说不冷。” 　　哥哥笑着说：“他小孩子，多动动就好了。” 　　“呵呵，对啊对啊，没关系的。”难道还真要像奶奶说的，再穿一件袄子，包成个粽子多丑。 　　奶奶又说：“要说决定一起睡了，就赶紧把床塌子拿下来，我好给你们铺床。” 　　然后爸爸去后面院子里搬了梯子来，搭稳了，上去先开了灯，又下来换哥哥上去搬那个塌子。 　　塌子搬下来，塑料纸上面一层的灰。剥了塑料纸，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漆了清漆的原木样子。爸爸和哥哥把塌子搬进房间里面，奶奶拿抹布把那塌子又抹了一遍，才抱了新的褥子来铺床。 　　铺起来之后的床两米多宽，看着踏踏实实的，又暖和，三个人一起睡，呵呵，终于觉得心情舒坦多了。 　　我爬到床上，坐中间，拍拍床铺说：“爸爸睡左边，哥哥睡右边，我睡中间。” 　　哥哥把我拧到床边捏着我的脸蛋，说：“说白了，你就是个撒娇鬼。” 　　“我喜欢。”我说。想起来，爸爸来我们家之前我都不会这样哦～ 　　奶奶笑着说：“看把羽然给高兴的。”喊了爸爸过去：“都弄好了你们自己休息，热水在炉子上，热水瓶里也是，你帮他们安排安排。” 　　说完了，奶奶准备出去了。 　　我冲着奶奶的喊：“奶奶晚安。” 　　奶奶笑着走了。 　　“呵呵，这里感觉也没那么坏嘛。”我在床上捧着用谷壳做的那种会沙沙响的枕头，倒来倒去。 　　爸爸也扑到床上来，把我往他那边拖，捧着我的脸说：“羽然，你真好。”然后在我脸上亲亲亲亲亲。 　　我抱着枕头在床上扑腾着大叫：“哇啊，好多口水。”还没叫完，哥哥一个毛巾扔过来砸在我脸上，换成爸爸大叫：“咦呀，亲到毛巾，好恶心。” 　　之后就是哥哥得意的哈哈声。 　　 　　☆、二五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预想的会给人当猴子参观的事情没有发生，而且爷爷和奶奶也比想象的好相处，一切还不错，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唉……但是人家常说，夜长梦多多变故，这话果然是没错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之后，爸爸拖我起床，其实呢，我是不习惯赖床的，但是爸爸家除了被子里面很暖和之外，其他地方总是让我有点冷。 　　爸爸说：“今天中午到爸爸的大伯家，也就是你的大爷爷家去团年，赶快起来了，不然等下我们都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要说是留在我家里，我是不怕的，但是问题是把我留在这个我才住了一天的家里，我还是很怕怕的。 　　然后，哥哥开车，五个人一起去大爷爷家团年，下车的时候，看到一群人盯着我们下车，我就知道……最后还是被人参观了。 　　爸爸拖着我下车的时候，很多人围过来打招呼，和爷爷说什么，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们了。 　　然后，爸爸拖着我一一介绍：大爷爷、大奶奶、爸爸的爸爸、妈妈是二爷爷、二奶奶，然后还有三爷爷、三奶奶、四爷爷、四奶奶；之后是大伯大妈、二伯二妈、三伯三妈一直到爸爸才排到第六，后面还有刚刚工作还没结婚的七叔，正在上大学的八叔，还在读高中的九叔，和我一样上初中只比我高一级的十叔，最过分的是还有一个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我居然要叫他十一叔，已经出嫁的姑姑姑妈要等过了年才会回来，而还没出嫁的也在上高中的还有两位姑姑；完了之后还有大堂兄、二堂兄、本来应该是老三但是因为年龄比我小我出现之后变成了老四的四堂弟，后面还有一排的一直排到九堂弟的弟弟们，还有大堂姐、二堂姐……后面还有的你别问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一圈转下来，我只觉得一群脸在眼前晃，再要我认一遍，我是一个也认不清楚的。所以后面经常出现叫错的，他们也只是笑笑我，然后帮我更正。 　　打过招呼之后，做为媳妇的大妈二妈她们就都到后面厨房去准备午饭了。 　　虽然说刚刚打招呼的时候是一片人在一起，打过招呼之后，人群就一群群分散了，爷爷奶奶们很自然的做一堆了，年纪大点的伯伯叔叔们扎一堆了，然后还在读书的叔叔哥哥弟弟们扎一堆了，剩下刚刚那堆极小的听说是跟着妈妈们到厨房去了。 　　而爸爸则因为今年的特殊原因，被爷爷们叫去问话了，哥哥便被伯伯们拉走了，我则被推倒学生仔那一堆里面去了。 　　开始他们都讲乡音，虽然我也是在J市长大的，离开的早而且离开的久了，我听得懂但是不会说。 　　后来九叔就先用普通话和我说话，大家也都唧唧哇哇说普通话，十叔说：“不小心我还以为是我们学校开书友会呢。” 　　好在大家年龄差距不算大，混了混也就熟了，和他们一起打牌干嘛的。不过有一点还是要说的，熟虽然熟了但是不代表亲近。 　　可能生活环境不同，疏理感很明显的摆在那里。 　　特别是八叔的一句：“六哥还真强，只比我大八岁，他儿子竟然也只比我小八岁。” 　　一句话，大家都哄笑起来了，让我觉得脸上辣辣的，很不好受，很自然的让我产生了很强的反感。 　　完了之后六姑姑又指着正在给其他几个爷爷奶奶问好的哥哥说：“你哥哥和萍姐长得还真像，而且你哥哥这个样子啊，要不是因为是个男的啊，我觉得他比萍姐还适合做我们家媳妇。”然后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搞清楚了，是萍姐长的像我哥，不是我哥长的像萍姐。” 我满脸不快的甩了手上的牌说：“再说了，我哥哥长的漂亮点值得你们这么笑嘛？” 　　六姑姑看我生气了，笑着说：“你干嘛那么小气啊，我又不是说你哥哥坏话。” 　　“既然你知道我会听成坏话你干嘛还要讲？”我瞪她，然后转身往哥哥和爸爸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这小孩脾气怎么这么臭啊？”六姑姑皱着眉头冲我说。 　　“哼……我觉得我脾气比你的嘴巴香点。”丢下一句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毒的话，步也不留的走了。 　　“你……”她在身后词穷。 　　哥哥正陪着爸爸和爷爷奶奶们一起说话，我过去的时候，哥哥转身问我：“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一点也不好玩。”我烦。 　　哥哥在我耳边小声说：“乖点，初七我们就回去了，最多十天。” 　　“爸爸就会为难我。”我在哥哥耳边偷偷抱怨。 　　哥哥弹我的鼻子：“不准在哥哥这里说爸爸的坏话。” 　　“那我去对谁说？”连抱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爸爸是家人吧？”哥哥笑着问。 　　“你啊，爸爸啊，当然都是啊。”我说。 　　“那就对着爸爸抱怨去。” 哥哥就笑。 　　“啊…………”我低声□□：“哥哥，这样会疯掉的。” 　　“好了，你是我养大的，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脆弱的，等下就吃饭了，你爸爸说吃完饭就能回去了。”哥哥安慰的拍拍我的头。 　　爸爸看我脸色不好的样子，也从对面的长凳上挪到我这边来问：“怎么了？”然后看看还在打牌的六姑姑那边，刚好撞上六姑姑还在瞪我。 　　爸爸问：“和他们合不来啊？” 　　“爸爸啊。”我苦着脸喊。 　　爸爸笑着拿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爸爸知道羽然最乖了，一定会体谅爸爸的。” 　　“唉，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做好孩子了。”我抱怨也抱怨不来了。 　　爷爷奶奶们看我们讲悄悄话，也不知道我们说什么，还笑着称赞我：“羽然啊，比家里这群可乖巧多了。” 　　真不知道要是他们听到我和爸爸谈话的内容，心里会怎么想。 　　正说着，就看到碗碗盘盘的，开始往客厅端了。 　　哥哥以前也是在J市长大的，所以J市的这些年菜对我来讲倒不算稀奇。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的要干杯祝酒，小孩子们就以饮料代酒了，和六姑姑干杯的时候我们两个互瞪，笑得那叫一个假。 　　饭吃完了，除了小孩子们没事可以随便在哪里玩之外，按照习俗大人们都要回自己家里呆着，有守家安福的涵义。 　　吃过饭之后，爷爷奶奶便带着我们从大爷爷家告辞了。 　　 　　☆、二六 　　回家的路上，爸爸和爷爷之间似乎误会也解除了，虽然刚刚在大爷爷家的时候爷爷还在训话，这会子倒开始关心爸爸的生活和工作了。 　　奶奶就笑着小声和我说：“你爷爷啊，看你这么乖，也不生你爸爸的气了。” 　　中午的混乱就这么过去了，一下子安静下来，搞的我还有点精神恍惚，回家之后哥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早晨起床让你多穿件毛衣你不听的，好像有点受寒了。” 　　奶奶说要给我打姜汤，哥哥说：“伯母啊，还是我来吧，羽然生病时候嘴巴难得伺候的。”就两个人一起进厨房了。 　　爸爸一边在旁边照顾我，一边给我说对不起，看爸爸这么关心我，我蛮愧疚的对爸爸说：“是我不听哥哥的话啦，不是爸爸的错。” 　　爸爸给我装了热水袋，爷爷给我买药去了，本来昨天晚上还嚷着要守岁的，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了。 　　喝了姜汤之后，捂在被子里面发汗，快到晚上的时候，头不昏了，热度还是有点没降下来。 　　爸爸打了热水来给我擦澡，哥哥看爸爸在照顾我，就到厨房去和奶奶一起准备晚餐去了。 　　我说：“哥哥都不陪我。” 　　爸爸一边把换了干爽衣服的我往被子里面塞，一边说：“你哥哥还不是为了晚上吃年饭的时候，能让你这个小病号吃的舒服一点，才去厨房的。” 　　我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面，笑：“爸爸啊，你和哥哥干嘛都那么护着对方啊？” 　　爸爸捏着我的脸说：“看你生病还有力气想些有的没的。” 　　我呵呵的笑：“说嘛，哥哥最近对你好不好？” 　　“你管的还真多。”就看到爸爸脸红了，开始不好意思啦。 　　“那，爸爸，最近有没有和哥哥做上次那种事？”我坏笑着问。 　　“哪种事？”爸爸有点蒙的问。 　　“上次在家里沙发上……唔唔唔”我还没说完，被爸爸用被子把嘴巴给捂住了。 　　“想被打屁股啊？不想的话就乖乖睡觉。”接着爸爸满面扑红的用被子捂了我的头，关上房门出去了。 　　我掀了被子在房间里面大笑，哈哈哈，爸爸好好玩。不过要不是因为生病了，有恃无恐，我也不敢问。而且，被哥哥知道我就死定啦。 　　外面有人已经开始放团年饭的鞭炮，我躲在被子里面偷笑的正快乐，有人进了房间。掀开被子一看，是哥哥。 　　“笑什么那么开心，穿衣服起来吃饭了。”哥哥拿了毛衣过来扔给我。 　　我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爷爷和爸爸两个人在院子门口拉着一条长长的鞭炮，商量着怎么摆。 　　最后决定不放地上，而是挂在院子门上，点燃了引线。 　　结果……鞭炮和路上的车子隔的太近，鞭炮炸开之后，轿车就开始报警。 　　爷爷和爸爸点燃鞭炮跑着回到大门口的时候，哥哥站在门口在鞭炮声里大叫：“阿谦你太不温柔了，把我的车炸的哇哇大哭。” 　　爸爸笑着喊：“我哪知道它那么娇气？” 　　只是个小笑话，大家却都开心的笑了，鞭炮放完的时候，爷爷笑着招呼大家说：“好咧！我们进去开饭。” 　　为了我的缘故，桌子上一半的菜都是哥哥专程为了我做的，一个甜羹一个咸羹，还有好几个菜油盐都放的很轻。 　　饭桌上我是被宠溺的对象，哥哥则是另一个焦点。 　　奶奶不停的称赞哥哥的手艺好，又说哥哥性情也好，人又生的俊，要是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享福。 　　爷爷则是不停的拉着哥哥劝酒，后来有点喝高了，爷爷就开始发牢骚。 　　后来又扯到爸爸的婚姻问题，爷爷告诫爸爸说：再不准爸爸不考虑好就胡乱结婚。 　　还差点就要醉醺醺的向萍姐的妈妈打电话道歉。 　　当着哥哥的面说这些，奶奶大概是觉得不妥吧，就劝爷爷不要说了。 　　爷爷的脾气本来就固执，喝了酒拦不下来，牛脾气一样和爸爸闹别扭，说什么：“我规定你，筑谦我跟你规定，你这辈子都不准娶老婆了，不准再对不起别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奶奶拿爷爷没办法，烦恼的说：“哎呀，你少喝点，他能遇到喜欢他的他也喜欢的，你也犯不着拦他吧。” 　　爸爸似乎也有点醉了，在那边说：“爸，我听你的，我这辈子都不娶老婆了，咱们有了羽然这个好孩子了，咱不娶老婆。” 　　哥哥生怕爸爸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赶紧拦了爸爸说：“阿谦你醉了，不喝了，进去休息了。” 　　爸爸嚷嚷：“我没醉，我就要说，我再不娶老婆，不然我对不起阿源。” 　　“你乱讲什么呢，休息去了休息去了啊。”然后就推开了爸爸身边的酒瓶子，把爸爸拖走了。 　　不知道奶奶在拉扯着爷爷的时候，有没有用心听爸爸说什么，爷爷还在嚷嚷：“咱儿子要做好儿子，咱孙子要做好孙子。”被奶奶推进房间去了。 　　爸爸醉了就睡死了，倒是爷爷喝醉了还在那儿闹腾，奶奶在房间里面照顾爷爷，哥哥给爸爸把被子盖好就出来了。 　　看我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晚会，就冲着我一笑：“结果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咋舌：“爸爸喝醉了好恐怖，什么都敢说。” 　　哥哥也笑着说：“刚刚还真是吓倒我了，你爸爸真敢。”哥哥伸手摸摸我额头，说：“烧退下去了。” 　　然后不放心的把客厅的窗子关严了，又进去房间抱了床被子来把我围在沙发上，才去收拾被爷爷和爸爸给弄的一塌糊涂的桌子。 　　闹腾了好久，爷爷终于安静了，奶奶出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厨房收拾好在客厅拖地。 　　奶奶忙忙说：“竟然还要你帮忙做这些了，真是对不起。” 　　哥哥笑着说：“您也累了，我来就好了，您和羽然坐着说说话去，我马上就弄完了。” 　　奶奶看也确实和哥哥说的一样，只好不说什么的让到沙发上看哥哥拖地。 　　我坐在沙发上伸手够茶几上的桔子，奶奶就拿了剥给我。 　　哥哥到后面院子的水池去洗拖把的时候，奶奶问我：“你哥哥好像很习惯做这些事情的。” 　　我含着桔子，竖一个大拇指：“哥哥为了照顾我，在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煮夫，那可是专业的。” 　　“你哥哥他……不上班啊？”奶奶问。 　　我歪着脑袋考虑措辞，然后说：“哥哥不缺钱花，不过哥哥在我上初中之后也上班去了，也就是今年才开始上班的。” 　　我说完之后奶奶就沉默了，后来哥哥从后面走出来，奶奶就看着他。 　　哥哥吃了一瓣我喂给他的桔子，在我身后坐下来，然后笑着看奶奶：“伯母您看着我做什么？” 　　看奶奶不说话，哥哥又问我：“羽然你和奶奶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你奶奶这么看我。”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呵呵。”大概是刚刚说的事情吧，很了不得吗？有点心虚。 　　“没，他没说什么。”奶奶也微笑着说，不过，似乎笑的很勉强。 　　☆、二七 　　而后三个人都很安静的在客厅看晚会，不会虽然都没怎么说话，气氛也不沉闷，我和哥哥之间很多事情用不着用语言表达啦。 　　奶奶似乎在想什么，但是我和她说什么的时候，她都会很温柔的看着我然后回应我。 　　虽然后来有点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了，我还是很有毅力的坚持到新年倒计时。 　　奶奶说：“每年辞旧迎新的礼花都是爷爷和爸爸放的，没想到今年却都睡着了。” 　　哥哥说：“阿谦估计是叫不起来了的。” 　　奶奶笑着牵我的手：“那今年的礼花就让羽然来放吧。” 　　我高兴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说：“好啊好啊。” 　　哥哥马上把我钻到被子里面去之后就脱掉的大衣披到我身上：“热刚刚退了，你又胡闹。” 　　我说：“那我们那里都禁鞭嘛，机会难得不是。”披了大衣就跟着奶奶拿那个大礼花去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周围的很多礼炮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和哥哥一起捧了大礼花到院子里。 　　点燃礼花之后抬头去看的时候，湖这边岸那边，到处都是烟花绚丽的痕迹，从天穹上再一起印在湖水里，身边都是七彩的颜色。 　　哥哥压着我的肩膀说：“新年很美好呢，羽然。” 　　“嗯。”我点头：“应该把爸爸叫起来的，我们应该要一起看的。” 　　哥哥回身看了奶奶一眼，说：“这里有三双眼睛代替他看着呢。” 　　我听了之后有点感叹的说：“爸爸真幸福。” 　　然后和哥哥站在院子里，并着肩一起赏这称得上万民同庆的焰火。 　　我对哥哥说：“明年，我们再一起回来过年吧。” 　　哥哥没有说话。等焰火慢慢减少，只到礼炮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的时候，哥哥说：“对羽然而言，这里是第二个家吧？” 　　“对啊。”我高兴的应。 　　哥哥笑着说：“但是，对哥哥而言，这里是别人家呢。”忽然一下仿佛感受到了哥哥有点寂寞的心情。 　　“不过，”哥哥顿了顿，从院子里望着点着红灯笼而显得红火的大门：“要是每年都能来就好了。”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去了。 　　哥哥牵着我的手往家里进去的时候，仿佛叹息一般的说了一句：“有亲人真好。” 　　进去大厅的时候，奶奶正在接电话，是姑妈打来的，奶奶笑的很开怀的说着爸爸和爷爷已经和好的事情。 　　我半闭着眼的和奶奶打招呼说要睡觉去，哥哥说他收拾刚刚吃了一地的瓜子、果皮就进来，我便进房间钻爸爸的被子去了。 　　挨到枕头的时候，我就睡着了，那天晚上哥哥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是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我一个人。 　　爸爸和爷爷在大厅商量着早晨吃过早饭一起去给祖宗们“拜年”的事情。我问了才知道其实是去上坟，奶奶说早晨的寒气太重，我又是病刚刚好了，就让我不去了。 　　爷爷和爸爸走了之后，哥哥和我打了个招呼也出门了。虽然哥哥没有说明白，我也知道哥哥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在W市的时候，每年正月都会有一天，哥哥把我拜托给方叔叔，然后出门一趟，哥哥从来都不会带上我，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他的父亲所在的地方。 　　我想那个地方的确是我不适合去的地方，因为我的存在就是哥哥父亲的妻子背叛哥哥父亲的证明。 　　那天的上午奶奶问了我许多关于哥哥的事情，爸爸和爷爷回来的时候，爷爷就让爸爸带着我去给大爷爷还有三爷爷四爷爷他们家拜年去。 　　初一的午饭在四爷爷家吃，爷爷和奶奶还要等着其他叔叔伯伯去拜年，所以没有来。 　　可能因为刚刚去祭了祖的缘故，厉家的几位老人家便提到我的姓氏，说我既然认了爸爸，就应该把姓改回来，也就是俗称的归宗认祖。 　　爸爸很为难，老人家的意思不能拂逆，而我也没有应承的意思。于是，在哥哥没有回来和我还有爸爸一起吃午饭的那天，爸爸家的长辈们一致要求，让爸爸向哥哥提出，把我的户口转到厉家户口薄上的问题。 　　哥哥那天晚上才回来，晚上吃晚饭，哥哥发现到气氛很奇怪，饭桌上倒也没有问。 　　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哥哥问爸爸：“阿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爸爸不说话，哥哥便问我。 　　我不会说，我也不希望爸爸说，所以我也不作声。 　　哥哥说：“才过了个年嘛，羽然倒和爸爸一起瞒着哥哥了。”话是笑着说的，我却听到了一种悲伤，哥哥最后便也没有问了。 　　大年初二，姑妈和姑父带着王斌回来拜年，其他的姑姑姑妈还有表兄弟姐妹也都回来了，在电话里面听说了我的事情之后，大家似乎都很感兴趣。 　　于是初二这天，基本上爸爸家能来的亲戚都约定，在爸爸家里吃午饭。 　　几位爷爷也都过来了，十盘十碗四大汤，很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大家也都很热情的落座。 　　但是从几位爷爷的表情来看，我知道这桌筵席对于哥哥而言，是鸿门宴。 　　饭吃到热络的时候，大爷爷开口问：“筑谦啊，让你和小罗说的事情，你说的怎么样了？” 　　爸爸在大家的注目下，忍了很久，脸都憋红了，才开口：“大家还是吃饭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说的好。” 　　大爷爷于是转了方向笑着对哥哥说：“其实本来是想让筑谦和你提个醒，既然筑谦觉得不好说，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哥哥也笑着应承：“厉大伯您是长辈，您有什么话要说我自然听着的。” 　　然后大爷爷说出了关于户口的这个问题。 　　我本来以为哥哥会有点惊讶的，但是哥哥没有，哥哥甚至连笑脸都没有滞一下就回应道：“我不觉得羽然的户口在我的名下是什么坏事。” 　　大奶奶说：“你看羽然这么大个孩子，你又还年轻，要是有了喜欢的女人，婚姻问题多不好办啊。” 　　哥哥放下吃饭的碗，笑着说：“劳烦厉伯母您操心了，不过，关于我的婚姻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说一下。” 　　哥哥顿了顿，用不太明显的眼神扫了爸爸一眼：“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但是他和他家里都不同意他再婚，我想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所以我也不会结婚。”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听懂了这段话，但是很显然哥哥的这段话在这里引起了骚动。 　　 　　☆、二八 　　哥哥看着大家的反应，笑了一下接着说：“所以，羽然的户口跟着我，不会对我有任何不好的影响。不过，要是羽然有不同的想法，我们也可以听他说说。” 　　而后，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都喊我的名字。 　　哥哥的话说的很公平，而在这种公平面前一味只想着自己的那些厉家爷爷们，让我觉得他们很过分。 　　不知道是不是愤怒的过了头，我很安静看着桌子上冲着我笑的人们，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想不到的话：“真要改姓，姓罗也不错啊，我可是哥哥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要是你们觉得我跟着我妈妈姓不好，那我跟着哥哥姓好了。” 　　话音落的时候，爸爸家的大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安静过之后的人们变得躁动了。而后各种各样的矛头冲着哥哥对过去。 　　哥哥的心情却变得很好，笑着对我说：“羽然你没事生什么气呢？奶奶今天的菜做的不错，多吃点。” 　　坐在我右边的爸爸，在自家亲戚们开始说些不中听的话的时候，身子就开始发抖，两只手握的紧紧的，掐成了青白色。 　　哥哥在桌子底下把手伸过去，掰开爸爸的手，轻声对我说：“羽然，让爸爸冷静点。” 　　闹哄哄的一切在我看来，忽然觉得像闹剧，爷爷忽然发话说：“大家都安静点。”然后问：“谁让筑谦提这件事情的？” 　　哥哥这个时候表现的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爷爷并不知道这件事。 　　四爷爷先开了口：“二哥啊，我知道你就是想提你也不好提的，所以就我们来帮你说了。” 　　“……”也许正好说中了爷爷的心思，于是，只有沉默带过。 　　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哥哥的眼，哥哥笑着说：“就算羽然姓柯，羽然也一样是您的孙子。” 　　爷爷便低了头，不再说什么。 　　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姑妈这个时候却说话了：“那羽然改姓厉，不也一样是你弟弟。这改和不改不都一句话嘛。” 　　哥哥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神变得有点阴霾。 　　爸爸抬头说：“姐，你别说了，我没有想让羽然改姓的意思，而且羽然姓柯蛮好听的。” 　　姑妈皱着眉头说：“唉，我帮着你，你倒帮着外人了？” 　　爸爸有点委屈：“这里哪来的什么外人。我又算帮了谁了？” 　　姑妈筷子一挑指着哥哥：“他说不改你就顺着他说不改了，你这不是帮着外人是什么？” 　　哥哥一笑，眼神倒是冷的：“筑兰姐说的真对，我就是个外人。不过，你们似乎误会我这个外人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不同意羽然改姓，我只是不同意把羽然的户口转出去。”哥哥顿了顿：“既然羽然不同意改姓，那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强迫我弟弟。” 　　话砸下来，像宣言，一瞬间可以让所有厉家人和我们为敌……呃，可能除了我爸爸。 　　姑妈皱了眉头很强硬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像羽然说的，我养了他十几年，阿谦都没说要独占这个孩子，你们这样算什么？”哥哥笑着问。 　　“你是说我没资格？”姑妈有点抓狂，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 　　哥哥笑：“我没这么说。” 　　“你这话就这个意思，我告诉你，”姑妈指着哥哥的鼻子：“我就凭着他流着我们厉家的血，我也要把他给要过来。” 　　哥哥似乎也火了，几天来在厉家人看来蛮好欺负的哥哥眉头一皱，冷笑：“我跟着阿谦回来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们会把话说的这么绝。” 　　“阿源。”爸爸扯哥哥的手。 　　“我知道你为难，你不为我说话就好了。”哥哥冲爸爸笑了一下，拂开爸爸的手：“不过你也不要拦着我。” 　　姑妈在那边不耐烦的打断哥哥：“先把话说绝的人是你吧。” 　　哥哥问姑妈：“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了吗？好像没有吧，还是你觉得我的哪句话在你听来很过分？” 　　哥哥笑：“不过筑兰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你，你现在算是有求于我吧，阿谦的家教很好的，所以这肯定不是厉伯伯厉伯母的问题，筑兰姐你有求于人还这么咄咄逼人的人，我见的还真不多。” 　　其他亲戚在窃窃私语，不过倒不影响姑妈和哥哥的争论。 　　姑妈被姑父拉着坐了下来，然后很不爽的瞪着哥哥：“不要把话题扯远了，我们只是要谈羽然的户口和姓氏的问题。” 　　“我们给予了很明确的答复，户口我不同意转，姓氏羽然不愿意改，我们要谈什么？”哥哥最后下结论：“阿谦刚刚也说了，他没有要变动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姑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阿谦你就这么没用吗？你说句话啊？羽然是你儿子啊！” 　　我怒：“我爸爸怎么没用了？难道一定要我改了姓了转了户口了，遂了你们的心愿才叫有用？我爸爸为我着想怎么没用了？”你们都抓狂，我也抓给你们看看。 　　姑妈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抛开哥哥不说，和我对上了：“所以我说他帮着外人啊，他有胆子他就承认啊？” 　　我觉得真是好笑，所以就不客气的笑出来了：“我是外人，那你是什么？” 　　客厅里面一下子冷了场，亲戚们都开始劝着姑妈，让她别说了。 　　她似乎觉得不如意，丢了碗筷哭着进了房间，奶奶见了，忙跟过去劝她。 　　丢碗那一着，似乎蛮有意思的，我很不爽，丢什么丢？我都没丢碗了你丢什么？怒持续中。 　　她丢了我就没得丢了，于是冲着姑妈的背影做了个伸舌头的鬼脸：“哕，不改就是不改。” 　　哥哥骂：“羽然，给我有点样子！” 　　呜……哥哥你教训的是！低了头和爸爸一样缩脖子。 　　亲戚们被我给整了个哭笑不得，最后三爷爷打圆场：“算了算了，大过年的闹什么别扭呢，吃饭吃饭了。” 　　我在心里嗤一声，不都是你们惹出来的，又不是我们的错。 　　大家都带着点情绪的继续吃饭，事情也不了了之。 　　 　　☆、二九 　　饭后的家里，气氛尴尴尬尬的，亲戚们也就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看大家要走，奶奶就也出来送客。姑妈还在房间里哭啊，于是爷爷、爸爸、哥哥和我帮着收拾餐具。 　　奶奶看到之后就冲姑妈说：“小罗都不生气了你还哭什么，你说人家是外人啊，我看人家现在比你看着像内人呢。” 　　听得爸爸手一滑，险些跌了盘子，刚好被哥哥看到，忍不住就笑说：“我知道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你妈妈说我像内人你也别这么紧张啊。” 　　刚刚说了一大段的“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喜欢………………也不会结婚，”估计爸爸还没消化呢，哥哥现在又来笑话爸爸。 　　爸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反驳，只好瞪了哥哥一眼闷着红脸。 　　姑妈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出来帮忙，又差点和端了盘子的哥哥撞上个对面。 　　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哥哥马上扔了一句：“对不起。”把姑妈的话堵了。 　　我看着姑妈忽然觉得她很可怜的，这会子的姑妈在哥哥眼力估计只能算是一只披了狼皮的羊，没什么威慑力了。 　　都收拾好了之后呢，家里开家庭会议，爷爷先代表几位厉爷爷给哥哥赔不是，然后就什么不说了。 　　于是，轮到奶奶来训话，被训的当然是姑妈啦。 　　奶奶说她：“就冲着小罗带了羽然这么多年，这羽然回这儿来，还愿意叫你一声姑妈，你就不该跟小罗吵架。” 　　姑妈说：“我那不是……” 　　奶奶打断她：“我不听你狡辩，你先听我说。” 　　奶奶抱过我到她那边坐下，然后说：“小罗就羽然这么一个弟弟，而且呢，小罗除了这个弟弟什么亲戚没有，亲人也都去世了，你扪心自问你现在还能喊得出来那句‘我就凭着他流着我们厉家的血，我也要把他给要过来’吗？你要喊不出来你就乖乖儿得给小罗道歉。” 　　姑父有点看不过去，对奶奶说：“妈，那您也别这么委屈兰兰啊。” 　　奶奶瞪一眼姑父，说：“你还可以堂堂正正的替筑兰喊委屈，那小罗委屈谁帮他喊啊？” 　　我就在这听啦听，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奶奶是话里有话。 　　哥哥在对面忽然把爸爸一推，蛮委屈的说：“阿谦啊，你还不帮我这内人喊一声儿委屈？” 　　奶奶不生气，还望着哥哥笑：“那筑谦他喊了，还不是给他姐姐说他护着外人。” 　　耶～～～我觉得呢有点什么！^_^ 　　哥哥笑着说：“厉伯母您也这么讲啦，我还真就不敢说我是内人了。” 　　奶奶说：“小罗你呢，媳妇自然是做不成的，我也不往这儿想。我不知道今天这事情是谁宠出来的，我和我们家老头子可没准备委屈小罗你。” 　　奶奶说着呢，推了不发言的爷爷一把：“老头子你发个话吧，昨天咱们在商量什么，你说说吧。”这么说起来，昨天的爷爷和奶奶的确有点怪怪的，我也以为是我和爸爸当时想的事情呢，敢情其实是在琢磨别的事情？ 　　爷爷有点别扭的：“你提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我来说呢？” 　　奶奶把爷爷推再推：“我说了那筑兰她总有话反驳，还是你来说吧。” 　　爷爷说：“我说就我说你推什么呢。” 　　然后甩开被奶奶推的肩膀，对哥哥讲：“小罗啊，羽然你带了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钱呢你也不稀罕，不然，就拜个干爹干妈，以后筑谦回来，你们就带着羽然一起回来。”一句话，被爷爷悠了好几个悠，半天才终于说完了。 　　哥哥的表情有点耸动，半晌不说话。 　　爷爷看哥哥不说话，又追加一句：“你要不高兴，可以不理筑兰那丫头，管认我们就好。” 　　我不知道哥哥是太激动了还是怎么的，就是不开口。 　　奶奶把坐她旁边的我往哥哥身边一推。我看奶奶一眼，奶奶在那边点头。 　　我推哥哥一下：“哥，哥哥，你就答应吧，爷爷奶奶不也蛮好的嘛？” 　　哥哥忽然的把我胳膊一抓，又忍了半晌，埋我怀里去了。忒细忒小的声音，我听的真切的时候虽然隔了一会才相信，我还是肯定的说：“我哥他哭了。” 　　爷爷有点急了：“小罗啊，你要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我们也不强迫你的。” 　　奶奶笑着拍了爷爷一下：“乱说什么呢，你等着小罗叫你干爹就完了。” 　　爷爷推了推眼镜：“那他不是？” 　　姑妈从刚刚要她道歉开始就没发话了，这会儿又开了口说：“认了就赶紧叫呗，我不哭了倒轮到你来哭了。” 　　奶奶说：“筑兰你少说两句不行啊？” 　　姑妈说：“那筑谦是儿子嘛，你们宠着他我也认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啊，我都不知道被你们甩哪个角落去了，这不，我抱怨两句还又挨骂呢。” 　　“哪有呢，什么时候宠着我了？挨骂的是我第一个多吧。”爸爸也开口抱怨了。 　　奶奶笑：“这下好了，还都跟我们算起帐来了。翅膀硬了就飞的典范，还好我们趁早认了个儿子。” 　　哥哥终于抬头小声道：“妈，哪有还没开始就拿人打趣的？” 　　奶奶一笑：“我说小罗你这样子，瞅着倒还真越看越像我们家新媳妇？” 　　奶奶啊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羽然我也觉得这么被人吊着胃口好难受啊～～啊！ 　　“妈～～”哥哥你居然还拖着调子喊一声？我觉得更加难受了，让我吐了吧。 　　奶奶倒很配合的说：“这次该叫爸啦。” 　　结果？结果在那种气氛下，哥哥最后还是没叫出来，然后我才知道，哥哥原来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啊。 　　后来，奶奶把哥哥叫到书房去了，我觉得，有些事情，奶奶肯定是知道了。 　　奶奶把哥哥叫去之后，爷爷就到隔壁院子里面找那个张老师下棋去了。 　　姑妈呢，还在客厅对着爸爸碎碎念。 　　晚上的晚餐是从书房出来后的奶奶和哥哥做的，我和爸爸不知道哥哥在书房和奶奶说了些什么，一下午都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 　　晚餐桌上我们想问也问不了。 　　挨到晚上回房间，爸爸问：“我妈和你说些什么了？” 　　哥哥一本正经的答：“我妈说啊，要你好好对我。”还特别强调“我妈”这两个字。 　　“哈？”爸爸一脸空白的看着哥哥：“不会是……知道了吧。” 　　“真的假的？”我凑过去：“什么时候知道的？” 　　哥哥卖关子：“我妈还说啊，反正爸爸也不让你娶了，你就跟了我吧。”然后不客气的扑过去压倒爸爸。 　　然后就看到爸爸是彻底空白了：“完了完了，爸会劈了我的。”抓着趴在他身上的哥哥的肩膀猛摇。 　　哥哥最后说：“妈交待我们，走之前别让爸知道。” 　　这次轮到爸爸很不安的在床上爬来爬去，怎么都睡不安稳。不知道爸爸他现在，是不是了解了，当时我不愿意回来时候的紧张心情。 　　至于奶奶为什么不直接找爸爸说，可能是觉得有些事情找爸爸反而不方便问了吧。 　　 　　☆、三十 　　干儿子的事情敲定了，奶奶也很快的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初三的时候，爸爸就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出去给他们家亲戚拜年。 　　尴尬还是免不得的，毕竟昨天还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嘛。 　　不过既然大家都尽量避免尴尬了，便也相安无事了。 　　本来爸爸说是初七的时候回W市的，后来看天气预报的说初六初七有大雪，而且还会持续降温。 　　想着到时候不好开车，爸爸和哥哥工作单位的事情也不好因为这个而耽搁，我们就提前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哥哥宁愿走远路也不要走那段坑坑洼洼的近路了。 　　车上，爸爸很沉默，哥哥也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便问：“阿谦怎么都不说话？” 　　爸爸默了很久，问：“我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哥哥把车开到高速的停车道上，停下，笑着问爸爸：“我那天说了那么多，你觉得在听懂了的人面前，我怎么反驳？” 　　爸爸听了，握着拳头有点激动的问：“那么阿源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是真的吗？还是只是说说呢？” 　　哥哥沉了脸，有点粗暴的捏了爸爸的下巴问：“我罗冼源什么时候做事情是说了不算的？” 　　“你以前，明明那么讨厌我的？”爸爸有点激动的喊：“在那天以前。” 　　“哪天？”哥哥问。 　　什么，你们问他们谈话为什么都不顾及到我，我上车之后就和上次一样裹了毯子睡了嘛，只不过这次精神太好，其实没睡着。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天。”爸爸说。 　　哥哥关了车里的音乐，在沉静的车厢内酝酿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我觉得有些东西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首先，我的确曾经很讨厌你，不过，在羽然去找过你然后又回来的时候，我那种心情就消失了。” 　　“那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的态度？”爸爸很艰难的组织着语言：“你的态度也并不是欢迎我的。” 　　“我和黎梨是很相似的人，就像黎梨曾经说过的，如果我讨厌一个人或者说我不喜欢一个人，我不会让他住进我的房子里，而且我撵人会很干脆。” 　　“那你……”爸爸还没来得及问。 　　就被哥哥用一种很烦躁的语气打断了：“你一定要我说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只是不知道在讨厌了你那么多年后再用什么模式和你相处。” 　　“阿源？”爸爸小心翼翼的喊。 　　哥哥低声吼：“你明知道我有些时候很偏执的，你干嘛要和我比赛钻牛角尖呢？” 　　“我并没有……” 　　“就像我当年虽然明知道不是你的错，却还是因为不能接受，就决定和你绝交，就决定讨厌你一样。我甚至可以因为决定了要讨厌你，就把这个心情一口气维持十几年，如果你要跟我比钻牛角尖，你永远也钻不赢我。”哥哥语速很快的说，那是一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所不会有的激动。 　　爸爸被哥哥吼的有点不知所措：“我并没有要钻牛角尖，我只是……阿源我只是很不安。” 　　哥哥听到爸爸这么说了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有点消沉的一倾身伏到方向盘上：“对不起。” 　　“阿源你不用这么说……不说也没关系的。”爸爸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回应。 　　哥哥从方向盘上抬头，看着爸爸，慢慢的说：“阿谦，你亲我一下。” 　　爸爸一下子紧张起来，手指在车座上收的很紧：“羽然……羽然还在后面。” 　　“他睡着了，不会醒的，亲我一下吧。”哥哥这么一说，害得我这个没有睡着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毯子底下的眼睛也尽量能遮就遮。 　　“可是……”爸爸还在找借口。 　　哥哥用很低而绵软的声音问：“阿谦喜欢我吗？” 　　“喜欢。”爸爸很紧张的答。 　　“阿谦亲我一下吧。” 　　然后，终于，他们接吻了。 　　微微急促的呼吸在安静的车厢里面漂浮，哥哥解了爸爸的安全带，把他拉到车座中间的抱到自己怀里。 　　车外，开始下雪，细小的白色雪花在车窗旁飘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 　　车里，哥哥抵着爸爸的额头，两个人贴着面微微喘息，哥哥说：“我们经历的很多都不同，你能有很明确的喜欢和爱的感情，我没有。很多时候支配我的是责任和习惯。” 　　“如果……如果只是因为……阿源不必对我负责。”爸爸的回话，显得有点黯然。 　　哥哥说：“我说了，阿谦不要和我比钻牛角尖。” 　　“我并没有要钻……唔”爸爸又被吻住了。 　　“由我来选择是否有必要负责。”哥哥放开了爸爸，而后问：“亲吻，阿谦喜欢吗？” 　　“嗯。”爸爸低声回答。 　　然后，我听到哥哥笑了：“等我习惯了和阿谦接吻之后，阿谦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哦。” 　　“嗯？”爸爸有点疑惑的发出一个单音。爸爸你呆啦，这个才是正宗的罗冼源式告白啦。 　　哥哥没有去给爸爸解释什么，只说：“外面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拧开了车内的收音机，哥哥把车开到了行车道上，电台的播音小姐在说着：现在的天气情况呢，已经开始变坏了，因为必要而不得不在路上开车的司机朋友们请记得减速哦，毕竟，安全才能到家。为了能让大家的心情更加的舒畅平和一点呢，下面我们为大家送上一首轻快的歌曲《花都开好了》，请欣赏。 　　如果没遇上/那么多转弯/怎么来到你身旁 　　现在望回看/每一步混乱/原来都暗藏方向 　　曾经还以为/再不能承担/一滴泪水的重量 　　今天终于知道眼泪/也可以酝酿出芬芳 　　再不用/从别人身上/去寻找信仰 　　爱上你/我学会/心里面有花/就能够怒放 　　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 　　你是我的/我要爱了/世界完成了 　　心情之间/手紧握着/没有遗憾了 　　我很快乐/我很快乐/花开好了 　　我很快乐/我很快乐/花开好了 　　我很快乐，花开好了，我睡着了。 　　 　　☆、三一 　　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哥哥的声音嗡嗡嗡的在耳边响。 　　“小老鼠，起床了。” 　　“小老鼠，到家了。” 　　“小老鼠，还不醒啊？” 　　然后是爸爸的声音有点遥远的：“算了吧，我们先搬了行李再来抱他上去好了。” 　　“也好。”哥哥回答着。 　　然后就是开车门的声音，我有点不安稳的挣了挣，终于来得及发出声音说：“我不要一个人。” 　　头顶处的车门打开的时候，被抱到了一个怀里，哥哥说：“小老鼠没有一个人哦，哥哥和爸爸都在这里。” 　　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怀抱说：“小老鼠没有一个人哦，哥哥在这里。” 　　眼睛总也睁不开，我有点无奈的蠕动着：“还有爸爸的抱抱。” 　　“羽然这是怎么了？撒娇呢？”爸爸有点哭笑不得的问。 　　哥哥把我送到爸爸怀里，然后揉着我的头：“以前，每次回了J市回来都会这样，先抱他上去吧。” 　　“这样不要紧么？”爸爸有点担心的问。 　　哥哥沉吟了一下：“等他睡醒了就没事了，他不会记得的。” 　　后来就被放到了宽大的床铺上，是我那香香的被子。缠住那个抱我上来的怀抱的时候，受到了阻挠。 　　之后是哥哥说：“推开他他会哭的。” 　　“啊？可是下面的行李那么多。” 　　“我去搬就好了。”哥哥说着就离开了。但是房子里面还是暖暖的，因为身边还有一个人。 　　等我真正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的台灯在枕边亮着，爸爸坐在床上在台灯底下看着书。 　　看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笑吟吟的放下书转过身对我说：“小老鼠醒了？” 　　“不要叫我小老鼠！”我抗议，眉头鼻子皱成一团。然后我的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哥哥在厨房。”爸爸说，然后抱住我：“羽然，爸爸爱你哦。” 　　“嗯？”我疑惑的看着爸爸：“我？不是爱哥哥的么？” 　　爸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黑：“这个和那个不一样的。” 　　“哦。”难道是我睡久了脑袋短路：“我去洗脸。” 　　爸爸黑着脸说：“你还真没良心。” 　　“耶？”想了想，呵呵一笑，扑回来：“爸爸，羽然也爱你哦～～” 　　爸爸大叫：“不准亲，你还没刷牙。” 　　闹了个没趣：“切，我才不稀罕。” 　　然后爸爸呵呵笑着把我踢进洗澡间了，把我踢进去之后还在门口留下一句：“真郁闷。”绕到厨房去了。 　　刷了牙洗了脸出来，哥哥很贤妻良母的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问：“羽然饿了吧？” 　　“饿～～～有没有吃的？”我有种想要手脚并用爬进厨房的冲动。 　　哥哥从保温柜里面端出一只漂亮的白瓷碗。 　　“玉米奶油浓汤。”哥哥把那只小碗递给我：“悠着点喝，马上吃晚饭。” 　　“好～～～”捧着碗走掉。 　　哥哥和爸爸相视一笑：“看他那个小老鼠样。” 　　别以为我没听到，看在这么美味的汤上面我就装作没听到好了，呵呵。 　　然后是他们在厨房的私语声，饭似乎已经做好了，我醒来之后哥哥开始炒菜。 　　爸爸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却还是在厨房里呆着，因为哥哥说今天是今年三个人的第一顿晚餐，要齐心协力。 　　以前站在那个地方的人是我，现在换成爸爸。我是好小孩，就不打搅他们了。 　　晚餐的时候，哥哥把房子里面的大灯都关掉了，只留下餐桌上那几盏打开来有点像烛光一样昏昏的灯。 　　微黄的灯光底下，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种浓浓的温馨。 　　哥哥说：“有坛酒，今天开来喝掉吧。” 　　而后，抱出来的是只坛子，坛口被釉土封的很紧，隐约透出来系着封口的是油浸过不会腐的麻绳，绳缝里是除不掉的陈泥，很古旧的封口。 　　“羽然，这酒，是妈妈怀着你的时候，跟着我们那边的酒庄老板娘一起酿的一坛水果酒，初一那天我回老房子的院子里挖出来的。” 一尺高不到的一只小坛子，釉过的陶土色，在昏黄的灯光底下，愈发的散出一种古香。 　　“啊～～我知道，如果生了女儿就叫女儿红，如果生的是儿子就叫状元红是不是？”有点受不了餐桌上忽然飘上来的凄迷，我决定搞怪。 　　哥哥便也笑了：“你说的都对，不过，这坛酒，叫‘全家福’。”哥哥的视线看着我和爸爸的反应，而后问：“要是你们觉得是时候能喝了，今天就喝了它。” 　　“喝了，就是一家人了。”哥哥用一种沉淀而稳固的声线说。 　　于是大家一起沉默的点头，哥哥又抱出来的，是两只大海碗……和一只在大海碗的对比下愈发小的敞口釉土杯子。 　　“喂喂，你们这样算什么？平平都是一家人，我的就给这么小一只？”我抓着那只用手心都能裹起来的杯子，抗议。 　　哥哥很专心的在开那个釉口，费了很大劲打开的时候，一股陈年的果香和酒香飘出来。 　　哥哥看着抗议的我，笑着说：“妈妈酿的酒，香还是挺香的，就不知道喝了会不会酒精中毒。” 　　我抖了抖：“呵呵，我是小孩子嘛，还是用小杯就好了。” 　　清亮的酒水被斟出来，然后再有点漫溢的淌在那两只大海碗里，我的杯子满的时候，是直接伸手进去坛子里舀的。 　　于是，干杯，很古重的噹声合着坛子撞在碗上的声音，在家里漾开来。 　　那晚，大家都醉的很厉害，醉过之后，很清醒的踏着屋外的雪花上山去给妈妈扫墓。余在坛子里的酒，最后洒在了妈妈的坟前。 　　回来的时候，爸爸从房间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哥哥应要求磨了墨，取了收藏的毛笔出来。 　　爸爸挥笔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了很端正的三个字：户口薄。 　　里面的内容是我们自己填的，而且还是随时能改动的资料，呵呵，你要看吗？那么就自己看吧。 　　二零零三年： 　　户主：罗冼源年龄：二十九岁 　　星座：巨蟹座血型：A型 　　身高：一七九 体重：六八KG 　　特长：做家务 　　爱好：照顾羽然和阿谦（哥哥原来你没什么爱好？） 　　喜欢：颜色：灰色 　　喜欢：食物：生鱼片、酱牛肉 　　喜欢：动物：小仓鼠 　　喜欢：水果：桃子 　　喜欢：花朵：马蹄莲 　　喜欢：羽然和阿谦 　　成员：厉筑谦 年龄：二十九岁 　　星座：天秤座血型：AB型 　　身高：一七四体重：六十KG 　　特长：书法、耍白痴（后面这个是阿源写的，不是我写的……） 　　爱好：和羽然一起玩游戏、和阿源一起做家务 　　喜欢：颜色：蓝色 　　喜欢：食物：香芹 　　喜欢：动物：鹦鹉 　　喜欢：水果：菠萝 　　喜欢：花朵：向日葵 　　喜欢：羽然和阿源 　　成员：柯羽然年龄：十三岁 　　星座：天蝎座血型：AB型 　　身高：一五六体重：四十KG 　　特长：好好学习。（这个是特长么？ ——哥哥批） 　　爱好：玩游戏、和爸爸哥哥一起去逛街 　　喜欢：颜色：绿色 　　喜欢：食物：薯片和果冻 　　喜欢：动物：猫咪 　　喜欢：水果：草莓 　　喜欢：花朵：山茶花 　　喜欢：哥哥和爸爸 　　二零零四年： 　　户主：罗冼源年龄：三十岁 　　星座：巨蟹座血型：A型 　　身高：不会长了体重：没变 　　特长：最近发现自己的菜烧的不错，可以算特长了 　　爱好：如果可以出去旅游就好了 　　喜欢：颜色：沙发要换新面套了，他们不同意用灰色…… 　　喜欢：食物：我自己做的桃子馅米包味道不错 　　喜欢：动物：最近的羽然越来越不可爱了（哥哥，你把我填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喜欢：水果：一年四季都有桃子吃就好了（哥哥，这个叫奢望） 　　喜欢：花朵：本来说下次用三个人都喜欢的花朵插花，他们喜欢的花太奇怪了，失败（哥哥，你诋毁我们） 　　喜欢：羽然和阿谦 　　成员：厉筑谦 年龄：三十岁 　　星座：天秤座血型：AB型 　　身高：也不会长了体重：基本没变（明明长胖了）（不准写在这里！！） 　　特长：最近学会了修电器，阿源总叫人来修多浪费 　　爱好：小螺丝钉都很好玩 　　喜欢：颜色：沙发要是能用蓝色就好了 　　喜欢：食物：阿源答应我下次用香芹做米包 　　喜欢：动物：鹦鹉 　　喜欢：水果：菠萝沙拉也很好吃 　　喜欢：花朵：阿源居然说我喜欢的花很奇怪，太过分了 　　喜欢：羽然和阿源 　　成员：柯羽然年龄：十四岁 　　星座：天蝎座血型：AB型 　　身高：一六二体重：四十八KG 　　特长：刚刚发现我是学钢琴的天才 　　爱好：我觉得养金鱼很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活不长…… 　　喜欢：颜色：沙发我不争了，我希望下次把窗帘改成粉绿色滴～～ 　　喜欢：食物：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哥哥做的桃子馅米包了，失败！ 　　喜欢：动物：因为养了小鱼，所以不养猫了 　　喜欢：水果：草莓 　　喜欢：花朵：同意爸爸的话 　　喜欢：哥哥和爸爸 　　年底追加：我要买《火影忍者》的漫画和动画，爸爸你今年最后一次出差要给我带回来 　　今年是二零零五年了，不过爸爸和哥哥还在休息～～爷爷奶奶家的烟花依然很好看。新的资料要到我们回去W市之后才填。 　　哥哥和爸爸的事情，爷爷终于不生气的接受了，也许最后接受的还是有点无奈吧，但是总算是皆大欢喜了。 　　唯一的遗憾是……哥哥他都在户口簿上签字了，却在口头上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今年已经上初三了，过年之后是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六姑姑那个女人迷上了算命，她说我今年红鸾星动，但是她根本都算不出来哥哥和爸爸的关系，所以我决定不相信她。 　　我们一个孩子两个家长的一家三口是雷打不动的了。在这里要感谢妈妈的那坛“全家福”，也请妈妈要继续保佑我们。 　　大家，新的一年里，继续努力！ 　　（完结） 　　 　　☆、番外 　　曾经，黎梨姐问哥哥，如果阿谦过生日，你送他什么做礼物？ 　　哥哥回答：一打袜子。 　　昨天，是爸爸的生日，哥哥居然真的就送了爸爸一打袜子作为生日礼物。 　　今天，爸爸就很理所当然的把袜子穿上了。 　　然后到了晚上，袜子都穿了一天了，爸爸忽然想起来要问：“羽然，你说哥哥为什么要送我袜子作生日礼物啊。” 　　我一边看着动画片，一边回答：“不知道。” 　　“我今天想了一天了，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爸爸作沉思状的说。 　　抽了一只眼睛出来看一眼爸爸，然后说：“哎呀，你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嘛，也许哥哥只是想送所以就送了，根本就没有为什么。” 　　“你哥哥做事情一般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他送我袜子一定也是有理由的，如果他送了袜子有理由而我却不明白，那他的礼物不就白送了么？”爸爸盯着拖鞋里的袜子继续作沉思状。 　　“啊，爸爸啊。”我叹气：“我终于接受了哥哥说的，你也喜欢钻牛角尖的事实。” 　　“我哪有钻牛角尖啊？”爸爸还在反驳。 　　“你不钻牛角尖，那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直接问哥哥不就好了？”看吧，明明就钻牛角尖嘛，还不承认。 　　“对了，你哥哥今天要加班到什么时候？我们的晚饭怎么办？电视声音小点，我给你哥哥打电话。”爸爸说着，用家里的座机拨号。 　　那个，爸爸，你究竟是担心哥哥加班太晚，还是担心我们的晚饭没着落啊？为哥哥小小的默哀一下。 　　晚上八点半，爸爸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材料差不多要好的时候，哥哥终于回来了。 　　晚饭上桌，本来以为爸爸已经忘记了呢，结果，吃饭的时候，爸爸还是问了，所以说，在这之前的爸爸一定还是在钻牛角尖的。 　　哥哥做了一个不太自然的脸部表情，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啊。” 　　“有什么吧，哥哥你的表情～～！”没想到，还真让爸爸你给猜到了。 　　“切，就算有什么，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说出来吧。”哥哥丢下一个酷酷的眼神，继续吃饭。 　　“那，是爸爸说的，他说要是你送了礼物，而且是有理由的，但是他不明白这个理由的话，你的礼物也白送了嘛，你真的不说啊，哥哥？”嘿嘿，我就不信你真的不说。 　　“啊。”哥哥应一声，继续吃饭。 　　“阿源。”爸爸在旁边小声的喊一声。 　　“哥哥。”我也在旁边小声的喊一声。 　　“真想知道啊？”哥哥顿顿筷子。 　　“嗯嗯。”爸爸点头。 　　“嗯嗯。”我也点头。 　　“那就吃完再说。”哥哥粉酷的回答。 　　“啊……”我和爸爸一起叹气。 　　“吃饭的时候说袜子，感觉很好啊？”哥哥睨我们一眼，继续吃饭。 　　不说就不说嘛，瞪我们干嘛？ 　　好不容易放下筷子，酒足饭饱。 　　“那那，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一把拖住准备离席的哥哥问。 　　“其实，很简单啊。”哥哥一边收碗，一边说。 　　“那就简单的说说啊。”我于是继续“逼供”。 　　“袜子嘛，包裹住脚，穿来缓解脚和鞋子之间的摩擦，送袜子嘛，就是……呵护的意思咯。”哥哥的脸上，淡淡的一抹红。 　　爸爸嘴边，淡淡的一抹笑。 　　收了碗，哥哥看了爸爸一眼，而后，转身，也是一个温柔的笑。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哥哥在刷碗，爸爸在擦桌子，我很闲，于是，呵呵，晃进厨房。 　　“哥哥啊，送袜子，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的意思吗？”我站在门边，一边留意爸爸的动静，一边问哥哥。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啊？”哥哥把洗洁精倒进洗碗池，问。 　　“可是哥哥你刚刚进厨房之前的那一眼，看得那么的意味深长嘛。”我贼贼的笑，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嘛。 　　哥哥回头看我一眼：“你今天不闹明白，就不罢休啊？” 　　“对啊，因为是哥哥你的事情嘛。”我蹭蹭，继续蹭蹭。 　　“行了行了，隔远点，小老鼠不要学猫咪的动作。”哥哥哈哈笑着，用手肘把我拐开。 　　“那就说嘛。”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哥哥回头，笑着看我：“其实真的，就是呵护的意思。” 　　“只是呵护的话，你干嘛不送手套。”哄我？ 　　哥哥还是笑，然后指着洗碗池边的水筏说：“送手套是不行的，你看啊羽然，如果，把人理解为这个圆柱，圆柱这里叫什么？” 　　“顶啊。”我回答。 　　“那这里呢？”哥哥继续问。 　　“底咯。”这么简单的问题。 　　哥哥意味深长的一笑：“头呢，在顶这里，脚呢，在底这里，而手在中间，明白了吗？” 　　我摇头，不明白。 　　哥哥说：“羽然变笨了。”然后哥哥望着门外的爸爸，笑着对我说：“虽然一样都是呵护，脚在底那里，所以叫呵护到底，而手在中间，只能是半途而废。” 　　忽然觉得，那袜子，很温暖呢。 　　“既然是呵护到底，为什么哥哥不送爸爸鞋子啊？”鞋子才是在最底的地方吧。 　　“羽然不觉得，袜子离身体比较贴近么？”哥哥笑着，很幸福的弧度，然后，继续刷碗。 　　那打袜子，原来是“体贴的呵护到底”的意思啊！爸爸你真幸福。 　　—— 　　一阵子后，羽然生日。 　　哥哥：“羽然，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_^ 　　羽然：“是什么啊，哥哥，包的还真漂亮。”^_^ 　　然后，羽然拆礼物——一双很漂亮的手套。 　　羽然，伤心：“55555555哥哥你太过分了，居然送我手套。” 　　爸爸：“手套是哥哥和爸爸一起去选了好久才选到了，羽然你不喜欢啊？” 　　羽然，更伤心：“55555555555555居然是爸爸和哥哥一起送我手套，你们太过分了。” 　　爸爸疑惑：“手套是很温暖的礼物，没有什么不好的涵义啊。” 　　羽然抓狂中：“5555555555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手套……” 　　哥哥摸摸鼻子：“难怪我选手套的时候，总觉得忽略了点什么。” 　　爸爸：“忽略了什么？” 　　哥哥：“半途而废。” 　　爸爸：“什么？” 　　哥哥：“没什么。” 　　羽然继续抓狂中：“5555555555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手套，5555555555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手套，5555555555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手套……” 　　可怜的羽然，姐姐摸摸，不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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